01
回老家待了一段时间,今天和女儿坐高铁回上海。一路聊天睡觉玩手机,也没有觉得很难熬,就听到了即将到达终点站的广播。
感觉到列车已经开始在减速,我站起身来开始从行李架上往下拿行李。除了行李箱外,还有两个袋子,我一一取下放到座位上。
女儿也从座位上起身,举起手伸了个懒腰。我正在想找谁帮忙拿下行李架上有些沉的箱子,就听女儿说“我的手机哪去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她刚才站起来是不是顺手塞进了包里或者放零食的袋子里,但是翻了一遍之后并没有找到;地上也找了,没有。
我掏出手机来拨打她的号码,但是毫无动静,因为她一直习惯将手机调到静音模式。
她说:刚刚我就放在这个座位上的,起个身就不见了。
片刻时间之内,我的心里有数种内心活动在进行——有点怨她为什么要调到静音模式,连震动都没有;有点慌张这就到站了,被人偷了的话该如何处理……
02
我和女儿坐的靠过道的位置,旁边靠窗是一位看来二三十岁的男人。在我和女儿四处翻找的时候,他坐着一动不动。
他是中途某个站上来的旅客,替换了之前坐着的一位年轻姑娘。一路上几个小时我们没有任何交流,包括他上车的时候只是站在我座位旁边一言不发等我们让开,我们让他进去后也没有道一个谢字。
这一路上我唯一听到他发声的一次,是后面坐着的小朋友叽叽喳喳说话,并且用脚踢动他的座椅椅背。他转过身,声音不是很大,但是有些严厉地说:你能不能消停一下,不要那么闹?再闹的话,我就去叫乘警过来。
后排顿时安静了下来。男人转回身,继续安静地看自己的手机。
我在心里默默惊诧于他这种直接的甚至是有点粗暴的表达方式,感觉冰冷没有温度。
如果不是女儿手机不见了,我觉得我也不会对他说一句话。但是,一两秒钟的时间手机失踪不见,其他人断没有可能下手,我实在不得不觉得他是唯一有嫌疑的人。
03
怎么办?我的脑子里在不停地转——是继续堵住出路,自己跟他进行交涉让他拿出来?还是要求他留下,然后去找乘警来进行调查?他会作何反应呢?
列车已经停下,车厢的人已经陆续往外走掉了一半,我没有时间再拖延了。
我走到后排,再徒劳地看看地上看看女儿的座位上,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对已经起身站起的男人说:先生你刚才有没有看到我们座位上的手机?
不出所料,他说“没看到”。
我想到了他会否认,但我其实并没有想好下一步该做什么。
不料他接着开口说:她不是一直在玩手机吗?
我说:对,可就是刚才起个身就不见了。
男人站起身说“没有放进包里?”,然后又摸了一下前面座椅的布兜,眼睛也在座椅周围四处寻找。
他做这些动作的同时,我在观察他的裤兜、他的背包,试图寻找被藏手机的踪迹,也在揣测他是不是在故意假装。
我一筹莫展之际,男人的手伸到座位跟靠背之间的缝隙一摸,然后,女儿的手机就重见了天日。
04
记得当时掏出手机的时候男人还说了一句什么,大概是“不是在这里吗”或是“这不是吗”,但我已完全不记得内容。
我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看着女儿从他手上接过手机,跟女儿两人齐声连连说着“谢谢、谢谢”。
他再次恢复沉默,一声不吭,拎上自己的背包转身走了。
此后回家的路上,我的心中满满的都是因为自己对他的怀疑带来的羞愧感和对他的愧疚感。
想起了文言文《疑邻盗斧》的故事:有人的斧子不见了,怀疑是邻居偷了,于是看其言行举止都像小偷;然而,后来在自己的谷堆中发现了以为丢失的斧子,又觉得看起邻居来没有一处像是偷斧子的人了。
今天我们的经历就是翻版的《疑邻盗斧》啊!
结言
外面的世界,就是我们自己内心的投射。
当你信任某人时,可能他所做的你都觉得是对的;当你不信任某人时,你就能找出他不对的种种“证据”。
因此,不要轻易怀疑一个人,因为有很高的概率是我们自己错了。
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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