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听着郭一鳞胡扯的一大段话,眼中的杀气已经渐渐消散。
“好了,没事了,你可以走了。”事实证明,杨至极不是天才,不能无师自通。
蒙面人双手微微一扬,顿时一股强悍的意识侵入了杨至极脑海里面,杨至极背后的吴光正已经变得目光呆滞脸色苍白,最后如一滩软泥倒在了地上。杨至极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意识,可是几乎是以卵击石,渐渐地目光也开始呆滞,额头直冒冷汗。
看着蒙面人与自己擦身而过,杨至极仅存的一丝意识还在强烈的反抗着,蒙面人越走越远,杨至极的反抗也越来越微弱。
终于,感觉到脑袋里面一阵剧烈的疼痛过后,杨至极的意识慢慢变得清晰,同时心里滔天的怒火腾腾燃烧着,杨至极转过头大喝道:“站住!”
已经快要走出停车场的蒙面人微微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缓缓的转过来头,眼神不再冰冷,而是疑惑和挑衅。
杨至极提起矿照灯照着对方的脸,右手握紧的胶棍缓缓举起,已经被怒火控制的大脑完全没有理性可言,噔噔噔噔几步助跑便向着蒙面人跑去。
蒙面人却只是玩味的看着愤怒的杨至极,就好像在看一个小丑!能抵抗住自己的催眠又如何?有勇无谋的家伙!
“草你妈,敢伤我兄弟!”
杨至极大喝一声,腾空而起,用尽全力的一胶棍拍在了蒙面人头顶,右脚顺势一脚踢在了蒙面人肚子上。
蒙面人倒退了几步卸去了杨至极的力道,稳稳停了下来。杨至极却已经被弹得倒飞了出去,嘭的一声撞在一辆汽车上。可是此时的杨至极心中完全只有怒火,已经不知道疼痛,刚落地便又是一阵快跑,左手的矿照灯顺势朝着蒙面人脸上扔了过去。
蒙面人动了,脑袋轻轻一偏,让过了杨至极抛过来的矿照灯,脚下速度丝毫不减,杨至极又是一句草你妈,胶棍狠狠的向着蒙面人肚子上砸去……
两人相遇的瞬间,杨至极的胶棍意外的打空了,等到定住身形,肚子上一阵噬心的疼痛迅速侵蚀了全身所有神经,一阵无力感传来,杨至极整个身子缓缓倒了下去,蒙面人走到杨至极身前,毫不怜惜的拔出插在杨至极肚子上的玻璃刀。
蝴蝶玻璃刀!
像对待一件艺术品,蒙面人扒开杨至极肚子上的衣服,左手比划着量了一下尺寸,右手迅速的就是一刀,接着便是大腿,手臂,蒙面人在杨至极身上比比划划一阵之后,看着浑身血淋淋的杨至极,满意的点了点头。
无力的杨至极只能悲伤的看着这一切,没想到,自己的一生就这么短暂,最后还死得不明不白。之前钻心的疼痛此刻已经变得麻木,微微闭上双眼,心道,就这么死去吗?我还有很多事没做,我若死去?她怎么办?
蒙面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很像古时候人们用来放仙丹妙药的瓶子。拔掉瓶塞,蒙面人像一个正在做手术的大夫,认认真真的给杨至极的每一处伤口敷着药,蒙面人洒了药的地方,血就开始快速的凝固,待全部伤口都敷完药,蒙面人摸了摸杨至极苍白的脸,拿着蝴蝶刀转过身开始切着身后那台车的玻璃,很快便把大小不一的玻璃放在郭一鳞身旁,分别对应着一个个伤口把玻璃放了进去,然后又仔仔细细的缝起来。
杨至极最先想到的人是刘青蓝,那个他愿意用尽所有力气去爱的刘酒窝,他们在一起的所有欢乐像一部无声电影,一幕幕仿佛昨日才发生,第一次遇见,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亲吻,第一次拥抱,如果能死在刘酒窝怀抱里,那么自己无憾!还有爸爸妈妈越来越陌生的越来越老的面目,还记得小时候得到的每一次宠溺!还有杨逐鹿,他一直希望能凭自己的双手打拼出一个天下,送给弟弟!还有曾经一起吃着狗肉喝着小酒的那一群兄弟,还有很多很多人……一张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杨至极脑海之中。
蒙面人把最后一块玻璃塞进杨至极口中,拍了拍手满意的看着伤痕累累的杨至极,把蝴蝶刀在杨至极血淋淋的衣服上擦了擦,最后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扬长而去!
杨至极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意识越来越迷糊,他很想再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可是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终于睡了过去。
天还未完全亮,王明抓起手机迷迷糊糊看了下时间,推开八爪鱼一样趴在自己身上的女朋友,伸了两个懒腰,抓起衣服轻轻走出了卧室,十分钟的洗漱时间对于他来说已经很长了,穿好合体的阿玛尼,系好领带,检查了一遍背包里面的物品,哼着歌出了门。
王明是长沙市六频道的实习记者,父母都是房地产商人,算是一个地道的富二代,可是王明从小就比较独立,而且很有正义感,从小的梦想就是揭露社会的阴暗面。
电梯门在负一层缓缓打开,王明的心脏开始充血,扑通扑通越跳越响,身体里疯狂的细胞开始升华,这就是新闻!倒在地下停车场的两人他都认识,小区兢兢业业的两个小保安,这种人死了也引不起一点波浪,还不如用这两人的死来呼吁社会对底层务工人员的关注!掏出手机报了警,迅速的拍了十几张照片飞快的传上了个人网站:直播爆照——小区保安半夜惨死地下车场无人知。
王明的微·博只有一万多的粉丝,可是却没有人敢小看这区区一万粉丝的力量,网络的传播速度哪可不是闹着玩的。等小区被层层封闭,一波一波警察赶到的时候,王明的微~博已经被疯转了上亿次。警察和物业的人面对疯狂拥至的记者只能一再保持沉默。而始作俑者王明却一脸轻松的呆在局长办公室喝茶。
“王明,你……你觉得你做的很对?要不是看在你爸妈面上,今儿我非踹死你不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是在中国!你的行为会引起社会的恐慌,完全让政府无法接受!”局长踱着步子,一脸焦虑的走来走去。
王明端起局长亲手倒的龙井抿了一口道:“我没有说我做的是对的!至于后果怎么样,和你半点关系没有!”
局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声吼道:“兔崽子!反了你了,敢和我叫板!我看你能强硬到几时!”说完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顺手上了锁。
刘酒窝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就醒了过来,以往很能睡的她,此刻却变得毫无睡意,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才凌晨三点。抱过杨至极给她买的毛绒大熊猫,嘟着嘴亲了两口轻声道:“猪头,你在干嘛呢?我睡不着了。”然后想起了杨至极和她在一起的那些开心的画面,一遍一遍的回忆着,过了很久呢喃了一句:“好希望我们每天每时每刻都能在一起。你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所做的一切又何尝不是为了你。”
陈大七和罗成很早就被喊起了床,陈大七看见杨至极的惨状,滚烫的泪水如绝提江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罗成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医院的人把杨至极和吴光正抬上了救护车。陈根气喘吁吁的四处打电话,就连往日高高在上不知被他拍了多少马屁的上司也被他骂的狗血淋头。
而此时的长沙市第一人民医院,气氛紧张到了冰点,所有专家一大早就全被召集到了医院,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受到了上面的指示,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尚存一丝气息的杨至极给抢救回来。这个案子对社会形成的影响太大了,凶手犯案手法之残忍,作案手段等等引人深思。
可是最后的结果依旧不容乐观,吴光正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下,而杨至极因为失血过多,虽未伤及心脏,可是以人类目前的医疗设备却无力回天,同时杨至极伤口上残余的药粉却让在座的专家都震惊了!这种药粉的药效之好旷古绝今,更重要的一点,这是中药!
长沙市人民第一医院院长垂着头走出了抢救室,在走廊上焦急等待着的数位高官默默的等待着院长宣布最后的答案,虽然大家看到院长的样子都知道了答案,可是院长不亲自说出口,他们心里的那一丝希望仍未熄灭。
终于,院长缓缓开口道:“抢救无效,确诊病人已经死亡!”
“死者家属什么时候能到?”
“三天之内。”
刘酒窝从半夜醒来就没再睡着,心里一遍一遍的想着杨至极,直到天亮,她很期待的给杨至极打了一个电话,可是杨至极的手机已经关机,刘酒窝惴惴不安的洗漱之后便去教室上课了,可是她的心里始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很难捕捉到,却无比真实。杨至极答应过她手机永远为她开机!刘酒窝不停的打着杨至极的电话,很快过了两节课。
下课休息的时候,突然一个同学举着手机叫道:“长沙昨晚死了人啦!好恐怖好血腥!还有照片……”顿时一大帮学生围了过去。刘酒窝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的悲伤至心底升腾,迅速蔓延全身,她使劲掐着自己的手指,心里一遍遍默念着:猪头,你会好好的!可是接下来的消息让她几乎崩溃,只听那帮学生一边尖叫一边议论着,“是个保安呢!”“地下停车场。”
刘酒窝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飞快的跑回寝室,带上钱,穿上棉袄,换了一双运动鞋就往学校外面跑去,眼里不时流着眼泪,甚至连鞋带都忘了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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