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一一

在手机《今日头条》里偶尔遇到，而听看了一段关于文学讨论的视频。是梁文道主持的台湾作家朱天心作品《三十三年梦》在大陆的推介会。坐台的佳宾大咖云集，大陆的阿城，李锐，蒋韵，台湾作家朱天心本人和其夫唐诺。

台下，则是黑压压一片文学爱好者的仰视目光。当然，也可能是众作家名份者。

文人的聚集，自然不乏人造的幽默，不乏创作边角料的风趣兜售，和文质彬彬的品相。加之宽泛的创作话题，无边际的语境，也使我这个"旁听者"一下子入了听境。

主题结合《三十三年梦》的创作历程，围绕"八十年代，文学创作之回忆"展开，佳宾们滔滔不绝，交替起兴。一小时之后，是台上台下互动的环节，也便是到了推介会不其然的沸腾时刻了。

一问:八十年代文学作品呈现井喷式涌现的原因是什么。也确实，那时的伤痕文学，乡土文学，先锋文学，以及诗歌，诗人被追逐的现象，当是数十年的时长里，空前绝后的一幕了。说那时的诗人多么吃香啊！都有人"假冒"诗人的桂冠去行骗了。而当今的诗人身份呢，尴尬得几乎就是个贬义词，唯恐避之不及的笑话了。

七嘴八舌的，几起几落的羡慕与哀叹之下，最终，阿城把那个时期的超常创作现象，归到了"绝境"二字上。

却又被追问:当下没有了那个"绝境"，就没有创作了吗？

也真是个赶尽杀绝的提问。佳宾们相视，一时无语。

解铃还须系铃人。终于，还是阿城的妙答解围:当下，其实还是有绝境的。那便是:无聊。只有突破了无聊之绝境，才可能有创作的突破。

如此一语之下，让台上台下的人惊诧，错愕，新颖，而后交集的是一片豁然开朗又无可奈何的眼神。

被逼绝境，被绝境逼，方见奇异，逼到绝境，方能升华。仿若"国运不幸诗人幸"曾经的语境？

恰遇到当下的太平盛世呢？总不能为了创作而去“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吧。

事后想想，这个回答看似一个笑话，却除了反射似的苦笑表情之外，心底里怕是如何也凑不出来个笑模样的。

因为这个回答，绝不是一句简单的幽默，而是当今大多数创作者的瓶颈，困惑，一个难于突破的绝境。才有《废都》《丰乳肥臀》之流，被量贩式的上架。

还因为，当今的人生，苦"无聊"久矣！才有那么多意外泛滥。

也亏得是你阿城，敢以老卖老的，口出嗔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