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日记的题名,冠用“奇怪的人”来统摄全篇;我总觉得怪怪的,因为有限的篇章,有一大半在写关于早起如何养成勤勉的习惯;接着筋节捩转,突然缀述我日常所遇到的让我感觉不知道如何去融洽的人。那么这篇我就是再叙上篇煞尾处,潦草几笔的那个人,另外我也旁征博引,引叙一件与之相似的比这件所遇还要更早几日的事。
场景1:不知道是不是早起的那位邻居,是不是已经觉察到我早起的动静,所以就毫无讳意地在我的窗外亢然大声叫喊“你的外卖到了!”不然的话,我还真觉得这人不识体统,为人索然的怪人。但我觉得还是前一种可能比较大,必定清早起来打搅别人的好梦,不啻半夜把熟睡的人从睡榻上拖曳下来。寻常我看书的时候,最烦的就是被旁人打扰,更让我感到心烦的,也让我紧蹙眉心的就是他人在我看书的时候大声喧哗。为了保持注意力,免得心神浮游形骸之外,我在看书前都会做好各种屏气凝神的准备。这就好比快要冲刺的运动员,在羽翮还没有张来之前,都要做各种试图问鼎前筹的准备。
万事胥备,一切停当,然后我就把所有的心思沁入看书的状态中;这时我就基本杜耳不闻窗外声,瞽眼不瞅外界事。当有人挨近我的旁边,有事要索问时,我通常的做法就是三言两句直接告卒。我的那位邻居看到我索索然出来后,即刻做出要与我长叙一场的举动,脸上挂一副毫无陌生阻隔的醉笑。他问了我许多的话,我也草草地回应了他,即简洁扼要又如疾风般,快快了事。因为我还要把前夕默定的看书章程完成。我蹩进屋后,继续我的看书计划,他也好像饶有兴致,尾随我来想一窥我房子的究竟。他简简单单打量后,仿佛找不到投契的话题,于是就了一句我都觉得茫然的话:“我准备要去杭州了……”
场景2:当我挈一股脑的心思去写日记的时候,也是看看书时一样,不愿意被身旁的杂闻琐事所干扰。尤其当我正逡游于无限遐思的时候,汩汩滔滔的灵感之泉正在作短暂的洄漩,我在这时是不会回应任何人的一句答话。我写东西渐渐喜欢到公园类的地方,总觉得幽深僻静的地方最容易写出好作文。尤其当一个人被平芜青藤遮映,最能感觉到心神仿佛游仞万里,擢足干云之上。那一天我按照默定的计划,去一隅离我住宿不愿的公园写东西。当时公园出奇的安静,人影非常稀疏,似如冬天的鸟归兽散。
我找到一块好地方坐下来,伫身定神,岿然不动地开始写,惟有的动作就是我的手指在屏幕上乱跳。好像走来一个人,确实是的,他仿佛只身无影无人伴,所以非常地大大咧咧坐在我的旁边,向我说了一大通我没有谛听的话。为了不失好客之礼,我勉强“嗯”了一声就走开了。我换了另外一块地方,继续投入写日记这种忘身于外者的状态中。那个人或许就是无法忍受无人之时的孤独寂寥,然后一直在纵横交错的甬道不停地盘桓,一会换一个安身蹲踞的地方。最后他无数地彳亍小行,走到我的旁边不停地盘桓,就像觅食的小动物。他非常不满此时此地的冷落萧条,嘴巴不停地咕噜着:“今天晚上怎么没人啊!怎么回事啊!”他的不满的唠叨,同时也向我所在的方向咕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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