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冬日的煮锅致敬

向冬日的煮锅致敬

云贵高原的秋天好似是来的要早一些，但也难讲。

闷热无风的晴天里，滚烫烫的阳光总照的人浑身发麻，放眼望去找不见不打伞的姑娘。但只要一场雨落下，短袖是撑不住的，大学城郊区的妖风就把人吹进厚毛衣里。

     一场秋雨一场凉，昆明秋天的冷雨，每一场都让人觉得冬日将近，偏偏又被一轮太阳暖回来。早上一身夏装坐在教室里，没过一节课就变了天，淅淅沥沥一阵雨，出来就又是冬天。

     就算习惯于喜怒无常的天气，下雨时的寒冷也是真真切切的，甚至有大衣的厚实触感。

     每每秋雨落下，我把自己塞进有领子的外套里，看着密不透光云层喃喃：

    “怕是就要这样冷进冬天了。”

旁人也看天，喃喃道：“怕是吧。”

     一段对话要重复三四次。

     十度出头的温度里，窗户和门都是紧紧闭着的，室内暖和温馨，空旷的马路刮起大风，兜着风帽的人匆匆往楼里赶。

     这时候有一口热气腾腾的煮锅就好了，香味从锅底散开，冰冷的手再不用顽皮伸进同伴的脖子里，三四人围着锅炉，小心的触碰升起的热气。温暖、食物和不透风的门窗，碗筷碰撞，外面呼啸的风声都听不清。

    宿舍限制功率，电煮锅是不被允许的，吃个火锅都不敢声张。正午刚过出发去附近市场买肉菜，提在手里回来是要露馅的，于是带着大大的背包，空空荡荡的出去，鼓鼓囊囊的回来，塞满一天份的饱足与热度。

     称好大块的猪肉让店家帮忙切成肉片，回来用开水焯两遍盛在碗里，等汤底滚开烫一烫就着蘸水吃。没有条件完成复杂的做法，清清淡淡也好吃，只是为了填补学校食堂总是少肉的空缺。

     土豆在云南被叫做洋芋，以拌各种佐料的炸洋芋条为多，只可惜我不喜吃拌在里面的折耳根。火锅的话，削皮切厚片慢慢煮。

     蔬菜都无法舍弃，菠菜茼蒿生菜白菜豌豆尖，每样称一小把，洗净泥沙在漏盆里沥干水，挤挤攘攘一大盆。

     香草酸汤的锅底，番茄酸甜的底料淋一层香草味儿的红油，还没拌均匀香味就传出十里地。红油覆盖住底下的酸汤，加上功率又小，看着它慢慢沸腾是最漫长煎熬的等待。迫不及待先倒进一部分耐煮的食材，盖上锅盖，没两分钟就等不及了，掀开看它涨水没有。

     等水听见水咕嘟涨开，蒸汽随着锅盖打开的角度扑向脸颊，先把各类丸子赶下锅去 ，水便又涨一截。蔬菜的梗太长的，从中间撇断投下锅去，用勺子轻轻压进汤里，没一会就能吃了。

     土豆厚片，依喜好推移下锅的时间。宿舍里小功率的煮锅，二十分钟还是生脆的，咬一口能听见脆响。久久的煮就软濡可口，最喜欢用筷子拈起就断掉时的口感，要用汤勺小心舀起。还有山药，一不小心切厚了，要煮到最后才好吃。

     一宿舍人围在一口小锅炉前，从锅中拈起美味，舍友感叹，果然吃饭才是最开心的时候啊。

     所以呀，你要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或者是冷天在外面被风吹乱了头发，就赶紧回宿舍来，有一口香喷喷的煮锅在那儿等你。

     水已经滚开了，蒸汽在封闭的房间里四散蔓延，玻璃窗户上一层朦胧水汽。

     伸出手指在玻璃上画你想吃的东西试试，难说锅里就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