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香花,嘴叼肉
小记:
北京直达乌鲁木齐的列车上一群农民工北迁,一个人五六个大小不等的包裹,争先进入车厢占领行李架,前堵后推,后面的大哥吼着听不懂的语言,被推倒后我大概猜出他应该是要求前面人走快。六七十年代的棕色帆布包里不知塞着什么,看得出的小包里面是锅碗瓢盆,乘务小哥半开玩笑说把锅放牢会半夜掉下来砸掉脑袋,一人棕色毛绒系列的鞋子退毛变成棕白相间,牛仔裤角往上折叠两圈绝不是因为时尚。一人类似雨鞋的皮鞋很有特色混搭着大腿至膝盖部污渍明显的发白牛仔。一人叠穿五六件颜色不等厚薄不一的上衣,热了便脱冷了便穿。右手提一瓶白酒左手随即拎一块腊肉放入口中,另一人搭理着唯一桶装红烧牛肉面,吃完留桶便是为了后面的袋装便面。一人喝下从乘务员小车那里得来的啤酒后起身撩起上衣露出大肚皮拍打两三下以示满足。卖特产大姐吆喝自然风干真空包装一袋十五的杏子,他们似乎看破却不说破倒问大姐有卖拖鞋吗引来嬉笑几声。晚饭小妹推着的一蛋一鸡腿外加青菜的盒饭小车经过,不舍买卧铺却舍得一起共进标价三十的盒饭,酒足饭饱后扑克牌上桌乐此不疲,聊天嬉笑中无须再问值不值。左手边大叔接着家人打来的电话,似乎在问为什么不买机票,大叔的回答是好久没有坐过火车想看看车里车外风景。斜对面文质彬彬小伙手里看着一本第三重人格。他们都是黑白参半的年纪,仍然要奔波千里谋营生,莫名心疼,生活对谁容易过,他们依旧不顾别人眼光,大声说想说的,大声笑想笑的,吃的自在,穿的随意,时而撩起裤脚挠挠小痒,时而摔掉鞋子翘起腿抖上一抖,生活也是豁达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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