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京后,她一直在做梦,关于他的,模模糊糊的没有正面的,或在人的话中,或是一个背影。所以她睡的不好。真奇怪在家的时候她虽然在夜晚对于独自去那间房间有着抗拒感,可是一次也没有梦见过他,反而睡的很好。但是有那么几次,她忽然会觉着他 就坐在那把椅子上或是从大门那里走过来了。然而没有。
他去世的那天晚上,她从来没有见过有那么多的繁星的夜空。
回来后她觉着她会拒绝所有的人,独来独往。她对她的信仰产生了怀疑,可是她不敢完全否定,连这她都做的优柔寡断。
一次一个年长的弟兄安慰她说“回来就好,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已经好了”
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豫,这也许就是她潜意识里面的感觉:我已经好了,或者说不管我好没好,这是我自己的事,我绝对的隐私,任何人都不能来干预,任何人!
她决定不去见他们任何一个人,可是也许是因着他们的担忧她渴望获得更多的安慰。
一天她翻看朋友圈,Danil 发了一个年长弟兄做饭的照片:一条被处理好的鱼挂在架子上垂下来,年长的在切菜?再里面是个小姑娘拿着一块切好的猪肉。亲切?温暖?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她把照片发了过去
“我可以过去吃饭吗”
“当然”
“太可以了”
那时在公司午睡将完,她看着那照片和信息,趴在桌子上哭起来。
周五凌晨三点才睡,睡的很不好,醒来时候也许是冻醒的,脚还是冰凉。她觉着这次去对她很重要。
去了买菜烧饭吃饭,然后一块唱歌,弟兄在教怎么唱歌,他让她们张大嘴巴(笑肌),可是她一直不张,只是一个劲的笑,他们还笑她说,她占了便宜。她还是一个劲的笑,她笑的没有什么知觉,她意识到了,可是她还是一个劲的笑。
后来每个人单独唱歌的时候,她完全跟不上调,反反复复了好多次,他们说没关系,可是他们比她还小,显得那么为难,后来伴奏还在她干脆不唱了,那个时候她脸一定红了,她讨厌脸红,那暴露了她的真是感受。后来她就想哭了。
周末她想着也许会有人问问她的情况,那个时候她会在严师母面前痛哭吧,然而当真正见到他们的时候,那种感觉荡然无存。她彻底失望了,她放弃了再去寻找那种生命的安慰和归属感。
一天在整理爸爸的视频,那是一个十月份才录的几秒钟的视频,他在院子里筛麦子,还在讲话。照片和影像的区别影像会更真实。然而当看到那个视频的时候,那么真实,她才忽然真真切切的意识到,人真的不在了。
《二》
聚会的时候她跑了出去,房子旁边有个湖,高楼的阴影把太阳遮去了,她尽力往有太阳的那边走,然而椅子在光和楼影交接的地方,而且是偏向楼影的地方。再到后来她到有阳光的地方站着,一个小男孩,一两岁被奶奶领着,走过来走过去,最后停在了她旁边,她转过身看着她,“阿姨”,奶奶对他说,她要开口逗逗他,可是望着他几秒钟她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她放弃对他说话,奶奶大概觉着是个怪人,领着小男孩走了。
她回去的路上,湖边到路上有段石阶,拐角的地方放着几把破椅子,还有一面完好的大镜子,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又冲着里面的笑了笑,然后走了。
戚莉在地上盛饭,她给她递碗,弯腰的时候,戚莉问“还好吗”(问的轻声而温暖,好像只是她们之间的事)
“嗯,挺好”
现在她都不确定她问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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