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在给爸爸切冬瓜时,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情。
我不记得是那份报纸了,在90年代初,曾经连载过一段时间格子画(连环画)。
名字也忘记了,但主人公我到现在仍然记得清清楚楚,叫冬瓜。一个长得真得很像冬瓜的男孩。
冬瓜天天就是犯错,他的身边总有人扯着大嗓门吼:冬瓜!
冬瓜每次都会眯着笑眼睛笑嘻嘻又不好意思的回答:唉~~~
当时我不理解,为什么要用冬瓜呢?
姥姥带我去菜市场买冬瓜,让我仔细看。
哦,原来如此。
那时,我们家没订报纸,可以去大姨的单位看。我喜欢冬瓜这个连环画,没事儿就往大姨的单位跑。还好不太远。
后来邻居也订了报纸。我就和邻居小妹妹一起看冬瓜。邻居小妹妹每天拿到报纸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我家,我呢,也早就听到脚步声,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俩脑袋在窗户台下的玻璃桌上,铺展开那一页,要看看冬瓜今天又犯什么错误。窗户外面,都能听到我们的咯咯的笑声。
上了中学,我学过一篇文章,鲁迅的《故乡》。讲述少年闰土和“我”的故事。有一些淡淡的伤感,但说不上来朦朦胧胧的感觉。
似乎是为“我”,为闰土;也许还有我,或者是邻家小妹妹。我不知道。
今天在早晨跑步时听再一次听道鲁迅的《故乡》,儿时窗前的两个小脑袋,咯咯咯的笑声,圆头性脑的冬瓜,闪电般连在一起,炸响我的记忆。
当鲁迅回去要见他的少年伙伴时,当看到这个少年在一起玩耍那样好的小伙伴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被生活折磨成一个木纳、凄凉、浑身瑟缩的中年男人,而当这个中年男人又在态度上恭敬起来,分明叫到我“老爷”时,“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再也无法逾越了。
作家的感觉就是往往比别人更加敏锐,而且能将这种敏锐的觉察用文字表述出来。
就像我和小妹妹,当再一次详见时,两个人除了会谈起曾经小时候的故事,剩下的就只有了沉默和尴尬。好在她有了孩子,我们都假装在逗她的孩子,以此打发无聊的时间,从她家走出时,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后来再有的联系,就是成了微信里,获得她送给我的各种微商优惠活动通知。
我删除了她,也删除了我们之间曾经的回忆。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和鲁迅和他的主人公闰土一样,再也回不去了。
这时,我觉得冬瓜,也是很有智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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