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过年了,前几天和闺蜜打电话,问起她回不回家过年。
“不回,你是不知道现在回家的票有多难买。再说了,回去没啥意思,吃吃喝喝就过去了,还不如趁春节长假四处走走。”闺蜜说的斩钉截铁。
确实,现在过年,年味越来越淡。只有七天长假,以前过年要做的很多事情,都能免就免了。春节假期在采购年货和走亲访友中,吃吃喝喝,很快便过去。
现在的春节,像很多人抱怨的那样,越来越没劲了。记忆中的春节可不是这样的,过年是一年中最期盼的事儿。
过了腊八就是年。小时候生长在乡村,腊八一过,家里就开始张罗过年的事儿。这个时间农忙已经结束,外出务工的人们陆陆续续地回来,全村人欢欢喜喜准备着过大年。
备年货。
那时候的零食不像现在这样种类繁多,家里的零食大多是自家做出来的。米果、米果条、爆香花生粒、客家汤皮、炒花生,是过年家家户户少不了的零食。
腊八一过,便开始准备相应比例的糯米粳米,辗成粉,加入热水和成团,做成圆形、条形,放入锅中炸,米果香喷喷,米果条酥脆脆,好吃的不得了。连平日里难得吃的水果、糖果,过年的时候,家里也会买上几样,招待亲友,也给孩子们解解馋。
腊肉腊肠、油炸肉丸、客家营肉、磨豆腐、客家米酒,是过年必不可少的吃食。
不到小年,天天清晨都可以听见杀猪声,几户人家平分一头猪,做成各种品味的腊肉与油炸肉丸和客家营肉。年节客人多,备上腊味、油豆腐、油炸肉丸、客家营肉,在没有冰箱的年代,这些都是硬菜。
老人、孩子的新衣新鞋是必不可少的。不管家里多困难,一放寒假,大人便会带着孩子们到市集上,挑选孩子们喜欢的新衣新鞋,买回家,只等大年三十。不管多冷的天气,都认认真真,洗头洗澡,再换上新衣服新鞋子。
祭扫。
俗话说“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 。灶祭、打扫房屋、清洗家具,零零碎碎的事情一大堆,全家人忙的不亦乐乎。已经放寒假的孩子们也会分配到任务,记得每次我和弟弟的任务都是清洗家里的凳子。
等待一个晴天,我们将凳子搬到小河边,就着河水与沙子,使劲搓洗干净,待晾晒干了搬回家。妈妈在家清洗窗帘、被褥,打扫房屋,爸爸负责清洗大件家具。打扫过后,家里焕然一新,全村老少都在用最好的姿态迎接新年。
贴春联。
大年三十那天早上,村里写得一手好字的爷爷级长辈会摆好纸墨笔砚,开始写春联。写好的春联交给家中的孩子张贴,不多会儿,不大的小山村张灯结彩,别提多喜气。
年夜饭。
吃过午饭,人们便开始准备年夜饭。首先要做的便是杀鸡祭祖。将活蹦乱跳的大公鸡带到祠堂,上香,宰杀,将鸡血撒在草纸上,点燃,捎给远在天堂的祖辈们,祈求他们的庇护。
晚上,爷爷奶奶坐上边,叔叔大伯和爸爸坐两边,妈妈带着我们孩子坐在下首。爷爷奶奶动筷后,我们才能开动,一家人热热闹闹。自家吃完,叔叔大伯家的年夜饭也做好了,放下碗筷,大家轮着到叔伯家再吃一顿,好不热闹。
每逢过年,最高兴的总是孩子。过年期间,可以不用做家务,不用写作业,成天的玩耍。假小子的我总是带着一大帮毛孩子上窜下跳,鞭炮放的噼里啪啦响。有时在祠堂边的空地上热热闹闹跳绳,有时在晒谷场丢沙包、跳房子,兴致来了,领着一帮野小子挖田鼠、烤红薯,乐趣多多。
过年最让人高兴的是还有压岁钱收。除夕夜晚饭过后,孩子们便嘴甜地跟家中的长辈们拜早年,人人都可以收到十块、二十块的压岁红包,虽然金额不多,但对于孩童的我们无疑是笔巨款,买零食买纸笔可以用上很长一段时间。
守岁、拜年。
饭后,全家人围坐在一起观看春节联欢晚会守岁,是小时候的必备节目。无论老少都会等到零点,点燃一串串鞭炮迎接新的一年。
大年初一,全村老少来到祠堂,在德高望重的长辈主持下,举行全村的祭祀仪式。向先祖们汇报过去一年来村中新添的人丁,谢谢先祖的护佑;祈祷新的一年全村老少,安安康康,万事顺利。
大拜年结束,小拜年开始。村中男人们、女人们各自活动,家家户户都早早准备好了吃食与自制的米酒,随时款待来家中拜年的亲人朋友。
男人们聚集一家,喝酒聊天,外出误工一年,自有说不完的话。女人们三五结伴,吃罢这家吃那家,家长里短,道不尽的邻里情。
生活需要仪式感,那些小小的仪式点亮了过年的气氛,给那时候的我们带来了无限的乐趣与幸福。对那时候的我们来说,过年就是一场狂欢!
反观现在,腊八已过,大街小巷却完全没有过年的气氛。让人不得不怀疑,我们过的是“假”年吗?
想想从前,我们现在过的的确是“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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