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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欠钱的,要还人家钱债;欠情的,要还人家情债。古往今来,概莫能外。
九十年代初,小虎队人气正旺、如日中天。涛跟他的两个同学依葫芦画瓢,弄了一个三人歌唱组合,排练了一个多月,准备在校庆晚会上,表演一个载歌载舞的节目——《跟我来》。
演出那天,小礼堂座无虚席。我没地方下脚,就躲在后墙根一个小角落里,目光越过万头攒动的各班级方阵,紧盯着绿丝绒的侧幕条,等待他的出场。
要说当时的演出条件也真够艰苦的,仨人唱歌只给一个麦克风,还是有绳的。整首歌下来,我就看见一只拖着地线的大话筒在他们仨手上传过来递过去,唱的什么跳的什么竟然完全没有印象。
一曲终了,全场掌声雷动。三人谢幕后鱼贯退场,涛临下台前,忽然冲我藏身的那个小角落眨了个飞眼儿,这一眨不要紧,很多同学回过头来往这边张望,众目睽睽之下,我这张生面孔登时无处遁形,只好故作镇定地走出了小礼堂,心里暗道:这厮胆儿也忒大了!
那个年纪,与其说我爱上的是他的顽皮,不如说是爱上了他敢于将心中那份爱恋公之于众的勇气。太过平凡的我,因为没有任何引以为傲的优势,最怕低到尘埃里,卑微地仰视爱情。
我没勇气选择自己最爱的,只有等最爱我的那个人来选择我。
可是如何衡量爱的程度?怎样才能当得起一个“最”字?有的人用金钱当标杆,舍得为你花钱的才算真爱;有的人用心思做尺度,肯对你花心思下功夫的一定错不了;有的人用疼痛来区分,能够让你心疼的、难过的那一个必是藏得最深的爱人……
相比之下,我的标准其实挺不靠谱的,我只想要一个能令我心生愉悦、充满自信的人。
涛和我毕业于同一所中学,不过我们中间相差了好几届。我离校的时候,他才刚刚考进来。因此教过我的老师也几乎都教过他。
有一次,我们俩带着孩子在公园里玩,恰好碰上了高中的班主任栗老师。我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栗老师已经想不起我的名字了,却准确无误地一口叫出了他。幸好,老师还记得我俩都曾是她的学生。
寒暄过后,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冒出一句:“咦!你们俩好像不是同一届的吧?”涛伸出右手搭上我的肩膀,笑着说:“师妹不好追,只能追师姐。”曾经困扰我的年龄问题就在谈笑间灰飞烟灭了。
我终于明白,衡量男人成熟与否的标准应该是品质,而不是年龄。
所以,王菲会毫不犹豫地牵起谢霆锋的手;大S会大方高调地爱上汪小菲;高圆圆会义无反顾地嫁给赵又廷。好欣赏她们对待爱情不惧评说的果敢态度,谁能算得准未来的变数呢?既然现在两情相悦不能分割,那么能一起走多远就走多远吧!
我问老公:你觉得我们和谐吗?老公说:和谐呀!你看我凸出来的地方,你正好凹进去,真是要多和谐有多和谐!呸呸呸!我还真是多余问,他嘴里就没有一句正经话!
婚姻让我学会了最大限度地迁就一个人,要容忍他的懒惰、凌乱、醉酒、呼噜……容忍他在厕所里吞云吐雾,容忍他常常不修边幅,还得容忍他突如其来的生理需求。
而他也同样给了我最大限度的宽容和自由,允许我拥有完全独立的个人空间,允许我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允许我赖皮、撒娇、少女心爆棚、生气使小性儿,还得允许我为了买衣服刷爆他的工资卡。
男人就像超市的果蔬,他们有的是香蕉,皮儿很黄,但内心洁白得很;有的是石榴,剥开里面全是籽儿,要一颗颗耐心品尝;有的是猕猴桃,卖相粗糙,但降压宁神、有益身心;有的是洋葱,每剥一片都让人流泪,剥到最后才发现,洋葱根本没有心。一辈子只能挑一个,你会选择哪一款?
一九九七年冬天,暮寒岑寂。我俩在外边吃饭,服务员上菜时,不小心把汤汁溅到了他的羽绒服上。当时,我就不乐意了,大堂经理见状连忙送过来湿毛巾,我接过湿毛巾蘸了点洗洁精把衣服上面的油渍擦拭干净。
吃完饭一出门,他就嬉皮笑脸凑过来说:刚才你那样儿,真像我媳妇儿,要不咱俩结婚吧!我心中一惊,不由长叹道:催债的来了,只怕真的要给这厮洗一辈子的衣服了!
同床共枕这些年,老公的被窝里总有一股热辣辣的老姜的味道。临睡前,他经常让我给他挠痒痒。有时,我刚刚剪完指甲,边缘很锋利,横抓竖挠,弄得他背后好似棋盘一般恐怖。他竟不觉得吃痛,反而很享受。
去省行出差,中安宾馆雪白的被罩里闻不到老姜的味道,我趴在床上打开微信对话框说:老公,我有点想你!他连忙回道:我也是,你走了,连个挠痒痒的人都没了!
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那就罚我每天晚上给你挠痒痒抵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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