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绍,这里风阿瞒。然后先给大家知道几点:
1、此文是网球王子同人文,BL向,cp是跡塚(跡部景吾+手塚国光)/白不二(白石蔵之介+不二周助);
2、本文是第一人称,主线是手塚和不二(朋友关系),由两人对话和回忆牵扯出感情线;
3、属于零散记事,希望大家谅解;
4、短篇,已完结。
最后,文笔渣,剧情空洞,枯燥乏味,慎入!
【楔子】
开花成灾的玫瑰不是灿烂,而是荒凉。
——严歌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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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樱花开的很绚丽。像从天而降的绯色萤火,星星点点,悬于枯枝。
不二坐在那里,用树枝在泥土上涂鸦。微弱的阳光坠在他的发梢,仿佛时光都被他温柔以待。宽大的病号服上落满花瓣,干净而温暖。
我走近时,他弯眸看向我,脸上残留的病态苍白,也遮掩不了温和笑意。
他叫我的名字。像被风压抑过的飘渺,不真实。
“手塚。”
这场春季,是冷的。
他似乎想牵我,但迟疑地看着手上的泥土,终究没有伸出手。我没有说话,只是先一步揽住他。他下意识僵住,又慢慢适应突如其来的怀抱。过了几秒,他忽然轻笑,将头埋在我的锁骨间,安静的听我的心跳。
锁骨与头骨碰撞挤压,硌出不知名的痛意。
明明都在隐忍疏离,还要装作在意。就像两只孤单动物,拼命从对方身上索取温暖,却忘了双方都冷若冰窖,寒到逼人。
又何来的慰藉。
“手塚。”
“嗯。”
“跡部君……还好吗?”
这个问题来的让我不太适应:“他很好。”
他在怀里安静了。当我以为他是不是睡着时,他忽的发出一声叹息:“是啊,一切都好。”
他今日的话都有点无厘头。从这个角度,我能看到他的面容被镀上柔和光色,勾勒出浅浅轮廓。悲哀顺着脸庞滑落,滴到黑色土壤里,开不出花。
他一点一点从我手臂中抽离,动作很缓,直至抬头,正视我的眼睛。
“手塚,你在舍不得什么?”
目光在他的直视下倏然刺痛,他的眼睛蓝得像冰封的大海,身后是一场被神遗弃的绯雨,粉色旖旎到尽头,就是沉重的苍白。
“你明明知道……你舍不得我,就是在把跡部君,逼上死路。”
那片被他用树枝写满了“白石”的土地,卷着满地樱花,“哗啦”化成黑色潮水,带着腐朽气息。
这一刻,我的自责、不堪,全都溶化在那片悲哀里,欲盖弥彰。
我快要忘了。真正舍不得他的人,早已随时光洪流,无声卷走。
他的心,随着叫做“白石藏之介”的生命,经年死去。
我去病房看跡部时,他已经睡着了。灰紫色碎发凌乱贴在俊美的脸颊旁,遮住了那抹曾让我惊艳的泪痣。
护士看到我前来,特地腾出身:“手塚先生,您好。”
我点头示意,捋开跡部额前发丝,发现已被汗水浸湿:“他怎么了?”
“心痛症状又出现了。真的很遗憾,没想到跡部先生年轻有为,却因劳累患上后天性心脏病。”
是啊。
就像我忘不了那天,他像往常般在我耳旁说完“ich liebe dich”后,毫无征兆捂着心脏倒了下去。
很难想象,一向光芒万丈的他,会变成今天这样,无奈的等着下一个明天。
我知道,若他看见我在这儿,一定会强撑满不在乎的样子,笑着对我说:“本大爷好起来是迟早的事,别为我这件事又瘦几斤。”
很多人都以为他只会倨傲自称,其实他在我面前很少称呼“本大爷”,只有在遇到困难,才会用这样的称呼,为他,为我,撑出无畏天地。
我不想失去他。他让我懂得,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也不用担心。
现在,我要保护他。
我不会让他,就这样死去。
正在我冥想之际,旁边的护士拨动吊瓶,支架发出“喀”的声响,混着她的声音,逐渐逼入耳膜。
“那么,不二先生他,同意心脏移植手术吗?手塚先生?”
我还未反应过来,脑海已经迅速跃出一双冰蓝色瞳孔,里面交接了海与天空,水波泛皱,每一道浪花里,深藏他碎裂多年的爱情与灵魂。
他在这片记忆中笑弯了眸,低声说:
——没有白石君,我的人生就会不完整呢……
他直视我的眼睛,问我:
——手塚,你在舍不得什么呢?
因为,他迟早会死的。
从白石把他推出海啸,而自己永藏海底时,他便与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我的自责,只是于他对跡部最后的付出,也是对我和他这么多年以来,似有非有的情愫,剥离幻象。
我好像听到了我的声音。二十多年以来,最冷的一次。
“是。他同意了。”
我没想到不二会来找我。住院这么久,他都是独来独往,不二裕太来过几次,都被不二拒绝了,他的理由是:“有手塚已足够。”
我知道,他不过是拿我做挡箭牌。他只想一个人待在樱花树下,日复一日书写“白石蔵之介”这个名字,想前尘往事,想岁月如歌。当他难过时,便不会有人知晓。包括自己深爱的弟弟。
他更加瘦削了,只剩一副骨架在病号服里晃荡。但他的眼睛仍是温润如水,承接了冰川的纯粹。
他说,“一起走走吧。”
我跟在他的身后。樱花在风中急速旋转,像一首无声的葬曲。音符从树枝上无序坠落,再也拼写不了完整的歌词。
“樱花真的很美。”他的瞳孔中映满云彩与花瓣的颜色,惊艳时光。
“京都的早樱更有韵味。”
他看了我一眼,摇摇头温和道:“可是,我等不到去京都的那一天了。”
心脏没来由一紧,他却若无其事撇过这句话:“手塚,你看过的最好的景,是什么呢?”
最好的景?
烟柳画桥,繁花似锦,昙云挂空,都不是我最喜欢的。
我最喜欢的……
“是15岁那年的雪。”
那句穿梭天际直达心脏的呐喊,是我最珍贵的信仰与坚强。
雪色无邪,那是上天给予他灵魂洗礼。
不二略显惊异看着我,旋即又了然一笑:“当时,跡部君真的很拼命啊。”
“他一直很负责。”何况他承诺,一定会带领队伍一直走下去。
他轻轻抬眼,微笑。
“手塚……是这样认为的?”
我疑惑转过脸,正见他看着不知名的方向,表情温柔的不真实。樱花落满他的肩头,恰如三月春光,尽数绽放。
这是自他入院后,第一次露出真正的温暖,一如往昔。
“为他人,跡部君努力,是为了责任。可为你,他是心甘情愿的。”
“跡部,只为君欢。”
这是第一次,听他人把我与他的刻骨铭心,娓娓道来。
身旁的少年笑意愈来愈柔和,侧颜干净的如同天使。
“我见过的最好的风景啊,是15岁的那场流星。
“那个傻瓜,他不知道他许的愿,我都听见了。他说愿我万事无忧,留一世安。
“他不会生我的气,只会一味包容我,照顾我。我曾问他不喜欢我哪点,他说最不喜欢我饿的这样瘦……
“手塚,你说好笑不好笑,从前我稍有不适,他都紧张到我得了绝症似的,如今我真的得了绝症,他却不曾来看看我。
“连我的梦,也不愿来过。”
他爱过世间千千万的人,我,不二裕太,跡部,青学其他成员。可那种爱,与他对白石的爱,是不一样的。
他还会爱很多很多人,但他只爱过一个白石。
我知道,不二周助生命的期限,真的快到了。
不二得的病,是核辐射引发的病变。
那个奋力把不二推出海啸的少年,一定不知道,海水卷起了核泄漏,不二还是注定会死去。
所以,他才会将心脏捐献给跡部。
命运把他的生命序章早已书写完毕,哪怕是在一架不公平的生命之秤上,衡量他的一生。
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我想再去看看不二。
因为我知道,今日的他,一定会把自己封闭起来,封闭一些想要忘记却怎样也忘不了的记忆。
我刚到病房门口,他的主治医师松下君似乎同他争论什么,一向儒雅的松下医生面红耳赤,他仍是笑得淡然的模样,偶尔恭敬回复几句话,却使松下医生脸色更难看了。
他转头时看见了我,笑着同我问好:“下午好,手塚。”
我只觉得触目惊心。他消瘦到惊人的地步,白皙的皮肤慢慢枯槁,两颊凹陷下去,以往的风华绝代,完全被病魔吞噬。他沧桑了太多,甚至让我难以相信,他就是曾经笑得温暖,净如天使的不二周助。
他见我震惊的注视他,微微一笑:“我变得很难看了,是不是?”
我的嗓子堵到发不出声音,松下医生已把话头传给我:“手塚君,不二君太不应该了,他刚才提出停止救治这种糟念头……”
“我治不好,何必坚持下去呢。日日夜夜折磨,不如早走吧。”
“这种话,你不该同松下医生提。他的职责是救治病人。”
我淡淡说道,他沉默了一会儿:“我很抱歉,松下医生,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松下医生这才舒了口气,连忙摆手:“没什么的,只是不二君别说消极话语。那么,我先去其他病房看一下,有什么急事,务必按铃。”
我微微鞠躬:“有劳了。”
不二始终安静,直到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才轻叹出声。我在他床旁坐下:“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他并非多愁善感之人,更多是顺其自然,所以能把生死看淡,不扰心志。
他抬起眼帘,答非所问:“手塚不想见到健康的跡部君么?”
“性质不同。”我皱眉,“你还活着。”
他忽然失笑,瞳仁早已不似从前清澈,但那些隐藏的锋芒,仍然刺到人骨。
“我活着?”
他的声音沙哑到悲凉,就像残秋里垂死的寒蝉:“可是手塚,那与死了,有什么区别?”
我抬起眼,看到黑色的痛楚在他眼中呼啸奔腾,他从前不想被人看到的难过,顺着一颗破碎的心,伤痕累累的捧给我看。
他垂着一丝生息,活着,活着,只知道会死去,却不知道死的日期。
越在人世挣扎,就越放不下凡尘中的人。到没有声息的那一日,该有多少不舍遗憾。
所以他才狠心放任自己一人,走完余生。
他不想,不想加深自己对亲人与朋友的眷恋,却无可奈何。
他也只是平凡人。
镜片上的光折射出捉摸不透的弧度,最终,我轻声回答:“我知道。今天,是白石的祭日。”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瞬间,他的目光焦点溃散,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莫大悲痛。我从不知道会有人的悲哀这样浓,浓到像那日土地融成的黑色潮水,不顾一切淹没耳目口鼻。
他把脸别向窗外的鸟,轻声说:“对不起。”
他是怕他人,看见他的眼泪。
他其实很倔强。
鸟鸣一声声减弱,不二仍没有回头,但已平复很多。
“跡部君……不知道我要捐献心脏吗?”
“他不知道。”依他的性格,一定不会同意,“现在他气色好了一些,但心痛次数也在增加。”
“是啊,他在强撑气势。他不想你担心他。”不二缓缓接道,“有时他来看我,我能感受出他拼命隐瞒的心痛。真的很奇怪,那样健康的人,心脏和我一样单薄。”
当初为了找匹配心脏,费了很大功夫,目前最符合的,只有不二的心脏。
“你回去吧,他醒来没看到你又要‘朝思暮想’了。他从前也是这样,每次看到你和别人亲近一点,就要各种高端理由把你带走。”
他很久没开玩笑了,突如其来让我有些错愕。我拉开门时,听见他的声音,恢复成往日温柔。
“他很爱你啊,手塚。
“所以,好好在一起。”
我在离加护室几米处,便看见护士和医生都在忙忙碌碌,着急商量着。每个人脸上都有焦急之色,传出很多声音,可都夹杂了一个姓氏——跡部。
心尖开始不安颤抖,我连忙拉住其中一个护士:“出了什么事?”
“手塚先生?”她又惊又喜,碍于局面只有草草解释,“跡部先生原本在等您,但病情又复发了,正在抢救中。”
脚底寒意越来越上窜,陌生的恐惧一股股缠绕而上,我只能看到一件件白大褂,我看不见他的脸,可我知道他很痛苦,他最痛苦的时候,我不在这里。
“手塚先生!”
她反过来扯住我的衣角,在我担心到无以复加时,一连串问题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割得我鲜血淋漓,逼迫我,要我做出抉择。
“跡部先生状况很不好,不二先生什么时候能签署心脏移植手术协议?目前只有不二先生心脏最适合跡部先生,不二先生的主治医师没有给出答复么?再拖下去,跡部先生真的会有性命危险啊,手塚先生!”
以往清明的思绪,在此刻乱成一团线。好像有很多人在喊我,可我分不清谁是谁。我只看见两张脸,一张是带着月牙般笑意的脸庞,而另一张,是我最熟悉的高傲面容,魅惑的泪痣在他慵懒笑容中,闪耀勾人光泽。
——手塚…你在舍不得什么呢?
我舍不得你因为我爱的人,去接受死亡。
我希望你能安然离开这个世界,而不是因为我,因为我们,徒然失去生命之光。
你从前也是爱笑的。
可是在白石死后,你再也不曾快乐过。
连最基本的喜悦,都是带着哀伤的。
就在我快分不清虚幻与现实时,一道纤细的身影步步逼近,一把撕开这层膜。流光影韵间,不二穿着隔离服,站在离我五米远的地方,静静看着我。
说是五米远,却像各自在天边。
他就那样站着,眼中好像堆积了很多情绪。他就那样站着,孤单到让人心疼。
他什么也没说,安静地来,安静地离去。耳边传来护士告诉我跡部苏醒的消息,我望着那片空旷的地方,终究没有追上去。
有些东西,从这一刻起,悄然变质。
跡部有了意识的后一天,不二裕太打电话给我,只有寥寥几句:“手塚君,我哥想见你。”
我的视线停在病床上的男子。他正在看书,阳光洒落在他夺目的面容上,闻言轻轻回头看着我。
“怎么了?”
“不二想同我见面。”
跡部点头,缓缓握住我的手,露出无所谓的笑意:“把自己照顾好,别因为我和他变得这样疲惫。等大爷我好了,不要沉醉在我的光芒下。”
然而我几乎要藏不住内心的痛楚。他从前总喜欢在冬天握住我的手指,掌心里的温暖可以把人融化。而他总要对我笑,问我:“手塚,手怎么这样冷?”
而如今他不知道,他的手指,和我一样的冰凉。
不给我答复的机会,他已经靠近我,声音略微沙哑:“我等你回来。”
我看着他充盈倦怠的眼眸,无意识抓住他冰凉的指尖,把以往的冷淡消去,对他笑了笑:“马上就好。”
他对我的笑有一瞬愣神,旋即低声而笑,手指在我碎发上淡淡掠过,忽然凑近我耳旁,说出永远不变的话语:“ich liebe dich.”
我抬头,看到他写满情愫的眼眸,里面像不到底的深渊,我在这么多年的沉淀里,早已沦陷。
“我知道。”
破天荒的说出这三个字,我起身,把被子揶紧,“你要好好休息。”
他笑出声,缓缓闭上眼。
我关上门,跡部的主治医师正好将病情本合上,郑重地看向我:“手塚,请尽快联系不二周助的医生安排移植手术。跡部的情况太糟糕了,若下次复发,抢救率真的很难说。”
眉心剧烈一跳,我从他眼中看到面色苍白的自己,最后看了一眼床上呼吸紊乱的男子,前所未有地鞠躬:“麻烦您了。”
很多年后,我一直在后悔。后悔毫无顾忌离去,后悔他们的一语成谶,后悔不知道,这一刻,就是诀别。
我没有看到不二。
不二裕太把纸条给我,上头的字歪歪扭扭,但从笔锋上仍能看出是不二的字迹。
很明显,他已无力握笔。
——手塚,我在医院附近的那片海。
这场戏啊,要谢幕了。
如今,不二只是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活着。
他整个人都软到在轮椅上。前头是奔腾不止的蔚蓝海水,像他这一生的回忆,终于要全部翻出,讲他痛了这么久的故事。
从看到他沉默陷在轮椅里,发丝被吹得颤巍巍时,我的步子就开始沉重不堪,迎接我的,不是会笑得比三月桃花还灿烂的不二,而是在死神镰刀下妥协的颓靡之魂。
浪花和风声,带着他不太完整的声音,钝钝作响。
“那年……也是同样的,这样蓝的海……他下去了,让我上去,而他再也没回来。
“我看到我的样子了,手塚……很难看啊,很害怕要用这副样子去见他……我怕他认不出我,我怕他问我,不二,你怎么了?你过得不好吗?……我该怎么办呢……我啊,最怕的就是他担心我……
“所以我会说,因为我想你,我想早点见到你……
“你总希望我安心离去……可我活着,与死了是一样的……那么多机器,成堆的药物……只换来几个月的生命……”
终于触碰到他的发丝,他仰头眼眸一笑,干枯的皮肤上流露出令人心碎的笑容。什么都没变,我们都活在15岁那年,哪怕知道,此刻的美好,是残忍现实施舍的最后安慰。
“白石……等我很久……了,这么多……年,我不敢去海边,我怕我吵醒他……他在海底睡着了,他很累……他睡了,就好好睡,醒来时就能看到……我了……”
他真的笑了,声音弱到快要辨认不出。像一台老旧的留声机,听不了它的内容,却每一句每一句,都夹杂了破碎。
“手塚………你的心跳……说……说……”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话语不停在支离颤抖,我只有紧紧抱住他,他才能把话说完。
“你……不是……”
梦呓般的话语一点一滴淡去,直到我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直到他的身体在我怀里,慢慢变冷。
他死了。
他是笑着的。
忽然从身后跑出很多白衣服的人,他们强行从我怀里扯走不二,尖锐的救护车声和喧闹的人声撕裂耳膜,我什么也听不见,我只看到一张张人脸,他们慌慌张张的,他们都长着同一副样子。
我只知道海水从未有过的汹涌,我想知道这是不是不二流尽的水。他眼中的蓝色是不是化成这片海,没有鱼,没有珊瑚,只有品不完的苦与泪。
海水浇捣苍穹,嘶喊出一场大雨。
我在这场雨里,没有逃离。
新的时光马车碾过,两座坟墓上草色青翠柔嫩,袅袅伸展。
我把花在墓碑前放下,凝视两张黑白照片。一张弯着月牙眸子的,那是不二,还有一张温暖得穿过岁月的容颜,那是白石。
“不二,很久没来看你了。”
青草被风吹得摇动,仿佛在向我示意。
“你遇到白石了么?他是笑了,还是生气?怪你不好好照顾自己?”
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然而不知道从何说起。
比如,我们还是晚了。跡部心脏病复发,没来得及用你的心脏。
这一生他都要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听不到鸟声清鸣,看不到草长莺飞。陪伴他的是供心脏跳动的机器,还有一个迟早会老去的我。
他说他等我回来,可我再也没有等到他醒来。
他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句话,是在我耳旁的那句“ich libe dich”。
“我爱你”。
他是植物人。
我在等,等一个愿意听我说故事的人,我会用生涩的语句,把我们的缘,重新编制起来。编制我们最美的年岁和最好的面孔,编制那些年少轻狂的模样,编制15岁的雪与流星,皆化大梦一场。
哪怕这世间万物,本就是死的。
哪怕到最后,只有我活着。
对不起,这是唯一能祭奠你们的方式。
我坐进车的时候,恰好看见一束束烟花冲上天空,绽放了满天烟火。
我感觉到眼泪正从眼眶里掉下来,但是此刻已经没有大雨可以为我遮掩。
世间事无常,惟一梦荒凉。
到头来,一生荒唐。
※※※※※※※※※※※※※※
我本可以容忍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
——狄金森、
【O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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