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针砭时弊,唧唧歪歪,说真话的记者的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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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想到,丢垃圾会成为一件不得不学习的人生大事,真的!直到我到了台北。
2009年,第一次驻点台北,看到某资深驻台记者总是随身带一小烟灰袋。“这个,我在7-11集点换的,很好用”,他得意地向我们展示,那个只有巴掌大小的塑料袋,有点像女士的零钱包,但内里是防火的材质。聚众抽“思乡烟”——大中华的时候,他就把那袋子撑开,收集大伙儿的烟灰,环保人士范儿恣意流淌。
我嗤之以鼻,不就一点点烟灰吗?太小题大作了吧!
但此后,凡是在台北街头找不到垃圾桶,一些小垃圾无处丢掷的时候,这位老同志又总能从身后掏出备用垃圾袋,就精神让人不得不叹服了。
三年后,第二次驻点,因为台当局的政策开放,我们得以换到了民房租住,我们的驻点生活,也因此更加“接地气”。
前一位去住民房的同事,愤愤不平地在QQ上向我抱怨:“楼下的阿姨,说我们把成人纸尿裤丢在可回收垃圾里,差点跟她吵起来,我们哪有人用成人纸尿裤?”我一听,哇,这楼下的阿姨,连丢啥垃圾都能窥探到,未免太厉害了吧!难道是潜伏民间的克格勃?
及至我自己到了台北,才明白了这“垃圾功课”的厉害。首先,这垃圾是要分类的,不是那种“可回收”和“不可回收”的简单划分,而是:厨余一类,用小桶装起来;饮料包装,要清洗干净,再踩扁,码放起来;废纸一类,玻璃一类……房东在垃圾筒上方贴了整整一张“注意事项”,没看完我就开始头大了。
人生总有第一次……
当晚,我和美眉兴致勃勃地提着用专用垃圾袋分完类的几大袋垃圾,在规定的10点30站在繁华的忠孝东路口,等到了悦耳的《致艾丽丝》——垃圾车来了!可是,来了两辆,车上挂着几个大袋子,排队的人们依次把垃圾丢进几个袋子里。看我们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后面的一位老伯很好心地接过我们手中的垃圾袋,教导我们“这个丢这里,这个分类在这里。”
老伯,你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
哇,实在是太复杂了!我们向邻居打听到一个偷懒的办法:可以买市政府出品的专用垃圾袋,不用分类,因为已经把垃圾分类的费用算在里面。于是,下楼直奔7 - 11,买了一打最大号的,每个长度有1米左右。我们美美地算计,这大袋子装啥都够了吧!
然后,日子就到了周三,那晚没有采访、没有餐会、也不用赶稿,我们开心地执行“2号计划”。
不过,那个袋子实在太大太招摇,我们根本抬不动,只好在地上拖着往前挪!很丢脸吧!不仅如此,当我们干辛万苦地把它挪到路口时,却苦守不到那辆亲爱的垃圾车。有好心人士告诉我们,周三晚上,垃圾车,它!不来!不来!!
苍天大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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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没有办法再回忆那次厚着脸皮,又把垃圾拖回宿舍的惨相;也不能告诉你们,为了卡这垃圾车”临幸”的时间,我曾匆匆从“三井”晚宴中狂奔回来,还得央求友报的特助陈子发——一位经常单车环岛的健壮汉子,帮我把垃圾拖到路口的情形……这一辈子的脸,都在忠孝东路丢光了……这其中还包括陈子发的。
然后,最最传奇的事情出现了。
有一晚,我们与芒果台记者聚餐,六个人产生了一大袋垃圾。凌晨散伙时,芒果台扛摄影机的汉子们自告奋勇, “我们酒店可以帮忙处理,我们扛回去丢吧”。我们眼里噙着感激的泪水,目送他们三人,带走了半人高的一袋垃圾,那善良的背影让我想起福泽人间的圣诞老人。
半个小时后,“圣诞老人”们不约而同地在新浪博客上发出了这样一条微博:看到扛着那样一个大袋子,计程车司机眼神十分错愕,以为这是深夜抛尸三人组。
欲哭无泪的说……
—— END ——
外表斯文,内心狂野,码字为生的毒舌处女座,厦门犀利姐。
供职于福建日报报业集团下属《海峡导报》社,13年台湾新闻记者,驻台多次,访问过连战、吴伯雄、郁慕明等台湾知名人士,撰写的新闻评论被英国BBC中文网转载,中国新闻奖获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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