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忆,一位颇具特色的当代女作家,之前只是听说过她,并未真正接触过她的作品。偶然间,在图书馆看到她的作品,遂拿来阅读。看似简单的外表下,没想到里面别有洞天。
既然是精选集,里面便不只有一部作品,编者把《流逝》放在开首,想来是有他的道理的。
《流逝》讲述的是文化大革命时期欧阳一家由盛转衰再转盛的故事。端丽是欧阳家的儿媳妇,小说重点塑造的就是端丽的形象,全篇以她的成长作为线索。端丽起初是一个趾高气昂的少奶奶,两手不沾阳春水,后来迫于时局的压力,渐渐成为整个欧阳家的支柱,承担起照顾全家的责任。王安忆塑造了一个女强人,这个女强人又何尝不是王安忆自己呢。
王安忆的作品,总是带有一种宏大的时代气息。文化大革命是通用的一类,《流逝》、《小鲍庄》、《隐居的时代》等都是在文化大革命的背景下发生的。可能是在文化大革命的背景下,能更深刻地凸显出人性的黑暗,人格的魅力,人类强大的求生欲望把。王安忆写时代,写历史,写社会,因此,她的作品是带有写实的色彩的。
王安忆在作品中偏爱乡村。写乡村的仁义,写乡村的朴实,写乡村的劣俗风气等等。《天仙配》的着笔就定在了世代的乡村,这里民风淳朴,却又落后,还保留着原始的社会风气。全文以村长用私权安排阴婚开头,中间写过程的波荡起伏。不得不说,《天仙配》这个名字起得实属切题。原本浪漫的董永七仙女的故事,在王安忆的笔下成了讽刺社会黑暗的工具。
许是女性特有的细腻,王安忆作品的故事情节的塑造并不十分壮阔,反而带有一种淡淡的怜悯气息,时刻牵引着读者的心。女性形象的塑造上,都带有一种坚毅和韧性。女性,好像天生是柔弱的,在家伺候公婆照顾丈夫孩子,操持着一切。但,她们有时坚强勇敢的,不是有句话么,“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当自己的丈夫无法满足自己的期望,当生活的重担一天天增加是,她们也可以撑起整个家,撑起半边天。
除了乡村之外,王安忆也写城市。只不过她的城市无关风云,无关新潮,她关注的是稳定感性真实的东西。她的作品牵涉到对城市生态的理解,她揭示的不是上流阶层生活方式本身,而是这种生活方式如何自上而下地渗透、衰减、定型,以及如何成为每个城市人眼前与心中的生活图式的。最为显著的还是《流逝》。端丽在生活的压力下,一步步改变,买菜,砍价,带孩子,做工等,从一无所会到独当一面。然而,当生活的艰苦褪去后,她又回到了那个每日做做指甲,折腾折腾头发,逛逛街的少奶奶了。原来和睦的家庭也产生了裂缝。俗话说,本性难移,深到骨子里的东西,岂是那么容易就改掉的。
王安忆写城市,写乡村并不是独立开来的,而是将他们贯穿起来。《小鲍庄》中,她塑造了一个大规格的乡村,何尝不是一个小城市。她在里面描绘了各种各样的人,表现了各色各类的生活,相互穿插,相互衬托。就像王安忆自己所说的那样,她将自己笔下乡村和城市称为 “纵和横的关系”,用于对生命的寻找和发现,从乡村和城市两条线进行叙述。
王安忆的作品大多接地气,没什么形而上的东西。通俗易懂而又不失风趣,但套路难免有异曲同工之处。无非是围绕“吃饭、穿衣、睡觉”展开的,这是日常生活的必备,也是王安忆城市概念的代码。每个人来到这世上逃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虽然每个人都想要琴棋书画诗酒花。在王安忆的作品中,这种生存表现在个体或群体的生命轨迹上,是主体在时间中的经历,带着时间的痕迹。
王安忆说:“我写农村,并不是出于怀旧,也不是为了祭奠插队的日子,而是因为,农村生活的方式在我眼里日渐呈现出审美的性质,上升为形式。这取决于它是缓慢的,曲折的,委婉的生活,边缘比较模糊,伸着一些触角,有着漫流的自由的形态。”王安忆认为“真正的形式,需要精神的价值”,因此,她的作品体现的审美风格,另有一番世俗的人间情怀。
在平实冷静的语调中,冷静地看,静心地听,从而体会到叙事人的温情、怀想与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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