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

时节不觉已过了冬至，居家隔离，足不出户，不成想时间也过的如此之快。记忆还在冬至的饺子里流连不已，窗外已飘来腊八粥的阵阵香气。清晨下楼做核酸，早有勤快的大妈熬好了粥，给寒冷中的人们，送去温暖，也送去寒冬腊月的慰藉。

朋友圈里，有一碗一碗腊八粥的照片，各色各样，甚是引人垂涎。看那粥，浓黑的，深红的，淡粉的，无一例外，都是在城市的高压锅电饭锅里烹煮而成，吃起来想必也不错；可它，却不是我记忆里的腊八粥，缺少了农家厨房里那股凡俗的烟火气，也缺少了外祖母的味道。

外祖母家离我家并不远，从我家出门向西五十米，有一棵老柿树，弯曲的脖颈上挂着块锈迹斑斑的铁铃；柿树下再向南，沿着大路一直走，经过四五家人家，躲避过那只爱啄人的大鹅，门外一棵茁壮的大柿子树，那就是外祖母家了。我从记事起，就跌跌撞撞地奔走在这条路上，先是跟在母亲身后，长大些了，跟在大舅家的大表姐身后，有了妹妹弟弟了，又领着他们，一路浩浩荡荡，这条路在童年时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遍。而路的那头，始终有一个人，笑吟吟地站在门口，迎接着我们。

外祖母个子不高，瘦瘦的，留着剪发头，用一个大卡子拢到耳朵后面，常年穿着灰青色的布衫布裤。那时候，大舅在城里工作，其他三个舅舅都是数一数二的棒小伙，外祖母当家，大家庭日子红红火火的。所以童年的印象里，外祖母是一个爱笑的慈祥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