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天傍晚,接到三十多年前,我的老领导电话。
意外的惊喜,新年的礼物。失去联系很多年很多年了。
这一杆子伸到三十多年前。
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特别惶恐不安,因她想坐在这把椅子上。
眼看着一起分配来的同学都安排到科室里,只有我还在厂教务科帮忙,现在的词就是试用期,说不定那天就交到劳资科。
这个国企有两千多人,就是小社会,厂里有医院、学校、幼儿园、食堂、市场。厂后面就是家属区。每天伴着厂广播入工厂,播音结束,大门上锁。下班铃响,人潮涌动,流向厂小卖部,市场,一派繁荣。
终于等到我的一纸调令,正式是教育科的科员了,当然前提是科长愿意接受我才行。所以感恩科长。
尘埃落定,我就打算干一辈子,和老辈人一样,等退休。
刚入厂,那还是计划经济时代尾巴,大锅饭节奏。
论资排辈,我就是拿报纸,打开水,擦地打杂。每天安稳,不知道什么是焦虑抑郁,虚度光阴数年。
除了喝茶看报纸,科长还让我记账,管钱。
我们教育科是有教育经费的。钱不花完,那就是说工作没有开展。
订教材、纸墨、聘老师、发课时费、监考费等正常业务,之外科长尽可能的给我们创造福利。
我特么的不开窍。年末财务科分管我们部门的“莎”,我还奇怪为什么给她打电话问业务,她还要出来给我说话。过几天跟科长聊天说此事,科长马上让我送一本挂历给她。
我特么的傻愚钝。科长有一天拍拍正趴着桌子熟睡的我,轻声说:“不要说出去啊,我要兼任书记了。”我眯着眼混沌中,竟是傻傻的什么都没有说,连个祝贺的语言都不表达。
科长觉得我不是造就之才,放弃我,对我没有更高的要求。但我依然是听话照做的好学生。
后来科长到技校当校长,再后来,又到机械厅的技校当校长。
我还在愚钝不开窍中。
那个被科长调侃字写的像小学生,看不上眼的老师要调到技校当校长。我愚蠢的问他,你想去吗?因为在我的认知里,我们这个科室工作最好,活不多,钱不少,别人削尖脑袋想来,走出去风光无限。
他说:“丫头,想去啊,谁不想当官呢”
那个老师字写的非常好,她刻腊版,我推墨棍子。她成为宣传科科长。
在我人生历程中,那几年是最愉快,最开心的高光时刻。
老科长说费劲周折才找到我。好惭愧,应该是我千方百计找领导才对。
自我离开厂后,那种霁月风光结束。历经坎坷,我离群索居。
在我历劫的时候,什么人都不想,什么人都不见。
星移斗转,我的老厂早已推为坪地。这种支援三线的老国企结束,载入史册。
我是一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
老科长已77岁,事业编,处级干部退休。运气不错,比起厂里退休的干部要高出一大截的工资。
我承诺回老家去拜访他老人家。
人生是一场游戏,也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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