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将老，是顾命还是保财？
如秋风里的残烛，在摇曳中慢慢地油尽灯枯，游丝般的喘息里……我们或许什么也顾不了了。
上期链接：向死而生 ‖ 老来难
01 原形毕露
好在大伯摔得不是很严重……但年龄在那里摆着呢，这一躺就是三四个月，身体好歹挺过去了，自己拄着棍儿能下床了。
听到父亲说大伯能自己走路了，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虽然在外工作，不能见到大伯，但知晓了大伯能生活自理了，我打心里替他高兴——最起码他不受那个气了，不用看别人脸色了。
自从大伯能自己走动了，父亲也是三天两头去看看，有时候聊聊天，大伯也是宽心啊……偶尔回家，父亲告诉我——你大伯这一次撂倒身子，看明白了许多事……躺了四个多月，家底子都折腾得差不多了，不就是拿个药吗，他侄子三天两头问你大伯要钱……你大伯存了这几年的钱就要见底了……
听到这些，我心里有一种沉沉的悲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或许这就是大伯目前的现状吧。为了“老有所养”，就得活得低三下四吗？为了有个依靠，就得仰人鼻息吗？还没到那一天呢，大伯过继的侄子就开始“盘剥”他了？
房子是不动产，早晚都是他侄子的，这在当初过继的时候都说好了他——大伯的侄子当然不用担心，但是现在是他侄子瞅着大伯的“私房钱”了……这个，他是没有数的，大伯到底有没有钱，有多少？
按理说，大伯病了，他侄子应该出钱的……什么叫养老？大伯已经七十多岁的人了，正儿八经的三间房子，还换不来一个养老吗？可是，他侄子是怎么做的？去医院抓药还得向大伯要钱……大伯能不心寒吗？
最让大伯齿寒的是……有一次，他侄子竟然当面逼问：听说，你还有留得不少“袁大头”？
02 未了情
这年春节，公司放假也早。有一天，我想着很久没见大伯了，就买了点心和水果，自个儿去了大伯家……
见我来了，大伯分外地高兴，忙不迭地搬凳子，沏茶……
我看出来了，大伯每一次见外人都有着三分的硬撑，七分的本性……年老体弱，但他在我面前不想让我看出他的弱来……或许在他心里，自己依然是那个保护我、疼我的大伯吧。
每每看到他强装出来的模样，我都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心酸……见他起身坐下都有点吃力的样子，我有时故意扭头装作没看见——我怕他难堪。
因为我们爷俩不见外……我把父亲告诉我的一些有关他侄子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大伯叹了口气……“他一直以为我有多少钱……一直想从我这里捞点”大伯说着有点动容，“我也得自己留着吧……有一天，我要是真没钱了，他管我的可能性不大啊。”
我给大伯端了一杯茶，大伯接过去后，呷了一口……“我能有多少啊，就是早年存下点……后来就没来钱路了……都说我有银圆，这个你父亲知道……我原来是有，后来送了不少人，剩下的前几年就兑换成钱了”大伯如实给我说了。
我接过大伯的茶杯放在了桌上……
大伯慢慢起来转到了睡觉的里间屋，不一会又出来了，他拿出了一个小绣荷包……仔细地打开，“这是家传的一个戒指，我一直留着，很少有人知道……如今，我也年纪大了，也没什么亲人，咱爷俩一直不错……你父亲和我就像亲弟兄俩一样，我把这个戒指送给你，算是大伯的一片心意。”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坚决推辞了，“大伯，我不能要……你好好留着，万一哪天急用钱了，你可以兑换点养老。”
“孩子，你错了，就算我再没钱，也不会拿这个去换钱的，你留着吧”大伯又一次要给我，我凑近了一点，趴在大伯的肩上哭了……有委屈，有心疼，有不舍，也有对不能常来看大伯的一种愧疚。
只有在这时，我才发现我们爷俩还是那么近，那么亲……朦胧中，我感觉大伯还是那么坚强……
（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