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这里时,是大一开学的第二天。风尘仆仆的推开门,下铺的四个位置早已经被三个济宁小伙占据。只剩下靠窗的一个摆放着散乱的备品的床映入我的眼帘。我说:这是谁的狗窝?他们回答,一个临沂胖子的。胖子,这个被我们叫了一年的绰号。或许就是在那时起的吧。我们总喜欢用别人的外貌来称呼他人。或者用数字来表示在宿舍里的地位高低。比如老大,老二,一直到老八。八人间的宿舍在别人的眼里是多么得奇怪。可在我的眼中,确是另一番风景。不得不说,我们可以任性到到半夜打保皇,五个主力队员,另外还有两个替补队员。不要问我剩下一个呢。德州扑克不总像爱情动作片一般深入人心。如果你半夜的来这里,总会听到阵阵的叫喊声,不要惊慌。那只是我们在交供与吃供之间反反复复。我们也可以任性到打台球的时候,可以包个半场。不过,北京再大,车总是要堵的。当然,如果你没病的话当然不要来。 对了,除了老八,我们还有老九。他不幸在我们开学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被活活饿死了。只因为他不肯吃食堂的伙食。馒头,米饭,甚至米线,不要说米线了,哪怕毛线都不会去多看一眼。我在想,在他油尽灯枯之际的几天,他最想念的应该是龟粮。老九就这样在被我们的折磨下早早离开了这个世界。上帝怎会让多才的事物常驻人间。我们把他埋在了楼下万花丛中的那最不起眼的一块洼地里。每年清明,重阳,我们路过此处,总要缅怀一下,有时严肃的就像再看阅兵式。云飘过,路人走过,我们思念过。 老九走后的第二天,我们举行了隆重的大清洗运动。在这个人多的集体里,雷锋叔叔总会出现,来承担起 他们应尽的义务。老二,被称为唯一一个不会玩牌的男人。却在过家家方面展示了他非凡的能力。“我把值日表都写好了啊,以后都按着这个来”老二在托完最后一块地板后对着躺在床上的我们说。我们都如正在被大人训斥的孩子一般,乖乖的点点了头。可你要相信,懒人总会懒出新样子。再不到两个星期的日子里,手里拿着拖把的,还是老二,其实,更确切的说,他现在是被称为我们宿舍最幸福得男人。 刚过去不久的几个月里,老二告诉了我们一个爆炸的新闻。单身许久的他在暑假的日子里,找到了属于他的幸福。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老二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说,“我认了一个妹妹”。刚说这话的时候,我们窝在宿舍里吃着七块钱的炸酱面。老八噗嗤一下差点把刚喝下的面吐了出来。“什么,你也找了一个”。老八说这话的时候看了老大一眼。当然,老大也认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妹妹的女人。不过那早在半年前了。其实从老大那时候,我们都知道妹妹,只是一个代名词罢了。若是投缘,牵线了便是。若是随缘,也可红颜。当然,老大随缘了。竟然的是,老八投缘了。老六过去拍了拍老二的肩膀,说,“孩子,你要保重身体”。刚说完这话,我们都哈哈的笑了起来。我们都知道老二在想的什么。想的就是我们正在想的。 当然,老二并不是第一个脱单的。第一个脱单的是我。也很讽刺的是,第一个成单身狗的,也是我。在刚过十一月的第一个夜里,老二在与他媳妇视频完之后,本该熟睡的的自己已经全无睡意。也许爱该就没什么不同。从相识到相知,到相爱,再到分离。当你从别人的所做的看到曾经的影子。当你再某个寂静的夜里一次又一次的梦到了那个曾经的人。当你走在路上的时候,你会被某个熟悉的背影所勾起记忆。别人把这样称之为矫情。我想说,在矫情之外的,应该是入心了吧。不要问我为什么到了这里忽然成了煽情的段子。只是矫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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