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辉,霞光散尽,故人千里。
一一题记
小桥、流水、人家、牌坊、西风、古巷映入眼帘,脚踏上火山石砌成的石板路,缓缓步入,感受着故乡几百年来古老优雅的气息。脑海中飘绪万里,往昔历历在目,却风过无痕,夹着白驹掠过了漫长的生命……
日影斜沉,微云舒卷,彩釉一般在山头轻拂着。我在灶房里吵着要外婆做我最喜欢吃的油炸排骨,只见刀起刀落间,外婆的手在砧板上起起伏伏,一盘大小整齐的排骨已码放在盘中。当小粉,葱花,鸡蛋在盘中相遇时,我满怀期待,外婆的手在盘中捏呀揉呀,额角迎着夕阳徐徐滑下一滴晶莹的汗珠……外婆的油炸排骨恰到好处,香脆中尝到一丝葱花的清香,咬下一口可以清楚的闻到排骨中飘出的香香热气,那是外婆的热情与爱。
我的外婆很有趣,苍老的脸上嵌着深深的皱纹,每道皱纹里都藏着一个有趣的故事。我小小时候怕黑,一到晚上就爬上外婆的床上,她总是一遍又一遍哄着我,抱着我讲外公在工作之余还能自学中医,每到周末,家里一定医患满座。让我学学外公,不要轻言放弃。
外婆是小学的校长,也是个爱讲笑话的外婆。她还有一个特殊才能,就是她除了上课时间教文化课之外,每天下午放学前还要教全校的民族学生傣文,她告诉我,每到这节课那些民族学生是最喜欢的,会早早就坐到教室里来,因为外婆能用他们的语言与他们沟通,还能写出那些如在跳舞的蚯蚓般的傣文字母。外婆告诉我有一次,她要去一个傣族学生家家访,傣族学生很好客,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告诉她:“Mo Lai杨(杨老师),我爸妈欢迎您克家里玩她们,我也高兴,欢迎来我家玩我” (意思是爸妈欢迎您来我家玩,我也高兴来我家玩)。哈哈哈!你看看说不好汉语,有多好笑。
深夜的风萧瑟飕飕,呼啸着把人带去了另一个世界。我再也吃不到好吃的油炸排骨,再也听不到那些老老的故事。时光在沙漏中缓缓流逝,但在记忆中,我无数次的梦回故乡,而故乡的黄昏,残阳如血洒落在外婆身上,田埂上的麦子似乎被这余晖照得更加金黄。我看见外婆站在余光里,在斑驳的光线中,银发被微风轻轻吹起,整个人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我看见了她在笑,随即转身,迎着霞光去寻找她牵挂已久的外公……
如今想见音容空有泪,欲聆教训杳无声。每每想起与外婆相处的日子,都不禁流下眼泪,忘不了外婆对我的付出,对我的嘱咐,忘不了外婆抚摸着我的头和我聊天,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外婆已经在我的生活里渐行渐远,但她留给我的永远是那温暖的陪伴和带着余晖的身影。
故乡依旧是我最眷恋的那片热土,那里有外婆,有回忆,有人生最贵的亲情。
周以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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