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犯懒了,早就准备把岳父家的玻璃擦干净,到了最后,还是请了一个河南小姐姐帮忙,把这项工作彻底完成了。望着光洁如新、似有似无的窗户玻璃,我不禁悲从心头起,是我老了,再也无力冲锋陷阵,埋头苦干了。
这一天实在是来的太早,从前我也想过这个问题,给自己定下了六十岁以后才不再干这些体力活。可惜,还有很多年未到,我自己却退却了。选择安逸,原本无可厚非,可是,我不行,我不能选择后退和安逸,应该继续鼓起勇气,剩下的活,再把它干完吧!
很小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在春节来临之际,家里一定会进行大扫除的。刷房应该是最大的一项任务,我们太小,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父母一刷子一刷子把家里的房顶和四面墙壁弄的洁白如玉、无暇、如雪。不但如此,有时候我们还会在父母忙乱中添加一些麻烦。记得四岁时的年前,父亲好不容易捞到一天休班,看看马上就要到除夕了,决定用这休息时间把房间粉刷一次。
说干就干,父亲和母亲都是利落人,准备工作其实早就在做,很快就开始了。那时候我们都是睡的土炕,刷房顶时父母就站在火炕上,我从外面抓了一把煤粉,悄悄放进了白粉桶里,黑白分明,还是挺漂亮的。母亲发现了,看了看正在专心干活的父亲,又狠狠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就把沾着煤粉的半桶白粉水倒掉,又添加了一些白粉和水。
我觉得挺好玩的,但是一个人不干点什么的确有些寡,就大着胆子故技重演,结果可想而知,这次是父亲发现的。于是,我就尝到了最最正规的“教育”,相当于在读大学本科。从“吊打”上毕业的我们,内心是无比强大的。当我的眼泪还没有干时,父亲就扔过来一把笤帚,指了指院子四周,示意我来造成这艰苦的任务。
所有的家庭都是一样的,因为我们小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幸福。
又一年也是这个时候,我去找小柱子玩,当我推开他家院门的那一刻,几乎跟他一样受到了教育。他的父亲,手里拿着一只木棍,当头一下,我就看着他晃了晃,然后又把头伸向了他的父亲。老天啊!平常在外面都是我保护他,有事都是我冲在前面,他躲在后面,谁知道他居然这么勇敢。在挨了一记重棍后,依然这么厉害。
其实,后来他说实话了,那天他父亲的一棍子已经把他敲懵了,伸头探脑他都不知道。究其原因,还是父亲让他帮忙干点活,他就想玩,不但不听话,还胡搅蛮缠地不让他父亲干,这不教育还能行?所以才发生了我看见的那一幕。
我们小时候就经常参与劳动,也有许多故事发生。大多数都是不好好干活被父母亲亲地教育。
我成了家后开始也是住平房,院子里每天鸡飞狗跳,混乱不堪。每到快要过年了,我就开始抱怨这些动物朋友们,一点也不知道心疼我,把院子弄得乱七八糟,让我耗费精力。不过,总得干干净净地过节吧?打扫院落,收拾鸡窝狗窝,嘴里一边叨叨着,一边还要努力地把它们打扫干净。
终于影响到夫妻感情了,让我二选一,我当然要选人了。一气之下,拆除鸡窝狗窝,又给它们找了可靠的去处。说实在的,我是含着眼泪送走这些朋友的。然后花费了“巨资”,把整个院子打成了水泥地,只留了一平米的树坑,那里是我亲手栽种的杏树,每年都能收获不少又大又甜的杏子。
可就是这样还是不被理解,因为每到秋天,树叶就会在院子里起舞,哗哗啦啦地唱着幸福的歌。二选一的故事又在继续,这次我采取了拖拖拉拉的战术,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当某家的“河东狮吼”忍无可忍手持利刃要痛下杀手时,搬迁的消息却传遍了大街小巷。
我们都扔下故土,搬迁进了城,再也不用打扫院落了。只需要把楼房里自己家收拾干净就可以过年了,外面自然有物业的工人来打扫。
人挪活树挪死,自打进了城,我的运气就来了,工作变得舒适起来,生活也变得风生水起。每年快要过年时,把家里彻底打扫干净,然后就开始给爱车“小悦悦”梳洗打扮。这还不够,还要回去看看我的“杏仙子”。第一年它生长的还不错,第二年再去看它,没了。问了很久,才知道被留守的“二冷”挖到南山根去了。别人还告诉我,“二冷”说了,一棵果树十元钱,随时找他都行。
我真的在年前去了“二冷”这个老光棍那里,不过,不是管他要那十块钱,是给他送了两瓶好酒,感谢他收留了杏树。都是生长在祖国这个大家庭的院落里,我还去找人家要什么“自行车”啊!
我想,现在没有什么要打扫的了,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静下心来,再一次把自己心灵上的灰尘污垢好好清扫一次,也算是对得起这个节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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