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工作正忙，抽空看了眼朋友圈，看到高中的班主任马老师发的定位是在郑州，慌忙给他打了电话。他说，怕我忙，来郑州就没跟我说。
想想上次见他，还是我出差去他现在所任教的学校，其间已三年有余。春节回去想去看他，时间短，又有许多俗务缠身，未能成行。所以，他来郑州，我必须去看看他。
那天忙完，到他住的酒店已是晚上八点多。见面，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老师的双臂有力而温暖。当年他还是个年轻小伙儿，打篮球特别好，个子不高，却常常盖别人的帽。一晃，十多年过去，我们都已成年，他也青春不在。况且，这些年他一直在高中任教，工作压力不轻。
我们促膝长谈，说到了前段时间曾经的一位老师，下班途中遇车侧翻，躲闪不及，溘然离世；说到了曾经的高中被取缔合并，老师们都分散到不同的学校；说到了我们那届的学生，大都成家立业，如今许多已断了联系；也说到了近来社会上引起关注的师生问题。凡此种种，都让我们师生俩不住感慨。
我和老师说，自己曾恨过一位老师。老师哑然。
那是初一时，我遇到了一位英语老师，一位女同志，个子特别矮，执教严格，尤其对学习优秀的学生。那时，我算是那所农村初中的佼佼者，考试处在年级前五行列。我英语也不错，所以每次上课提问，她都会点我的名。我记得有天晚上回去光顾着看电视了，又遇到停电，就没有复习当天学习的单词。第二天上课，她让我上台默写，我只凭印象写出了两三个。她很生气，让我搬了凳子，蹲在讲台上听课。
我跟马老师说，自己那时候正处于青春叛逆期和懵懂期，优秀生的骄傲，讲台下坐着的自己有好感的小女生，让我脸面大跌。从那天起，我恨上了她，并开始与她作对。我心中暗暗发誓，从此我不学她的课了。以后果然如此。我越是这般，她越是想把我拨回正途，于是就出现了她不厌其烦地提问，我不厌其烦地不会，又循环不断地搬着凳子到讲台上听课。
那年，我的总体成绩排到了年级二十多名，大三门成绩跌到了五十名之后。之后，我的英语成绩再也没有及格过，以至于影响到后来的高考，也再没信心去考研什么了。
马老师问我后悔吗？我说，直到长大后人才逐渐想明白很多事情，才知道当初老师的良苦用心，才明白自己当年的幼稚无知。老师当年处理问题的方式如今看来固然显得不那么细腻，但她教书育人的初心是那么单纯而质朴，这是我人到而立之年、从事了与教育相关工作后的真心评价。
现在，我已经记不起那位老师的名字了。我也说不清，当年恨她是出于什么心理了。但是，真的后悔当初那般作对，伤了老师，误了自己。
那天，与老师依依惜别。他第二天还要上课，我还要上班。老师把我送到门外，我鼻头一酸。思绪中想起一首老歌“静静的深夜群星在闪耀，老师的房间彻夜明亮，每当我轻轻走过您窗前，明亮的灯光照耀我心房。啊，每当想起您，敬爱的好老师，一阵阵暖流心中激荡……”
我不知道下次再见老师是什么时候，但我想，这份师生情谊会是永久，并随着岁月历久弥新。而我曾经的那些老师，你们还好吗？如果重归课堂，我会发自内心地听你们讲的每一堂课、每一句话，倍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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