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牵着父亲和母亲的手,他们的另一只手都提着给爷爷奶奶的礼物。 我们静静的站立在河岸,等待着停靠在河对岸的渡船划过来接我们。
河面宽阔而宁静,在阳光下泛起碎银般的波光,而两岸竹林中掉下来的竹叶悠然安逸的躺在波流中,仿佛一叶叶扁舟,渡船停在远远的对岸,反而像一张薄而轻柔的落叶。
父亲喊到“船来!船来!”
那渡船像睡得深沉一般,丝毫没有动静。
我也喊“船来!船来!”
我的声音较之父亲的声音是相当稚嫩的,但我却有自信它可以飘得更远。
果然船儿醒来了,它昏沉沉似的掉转脑袋,慢悠悠向此岸划来。
父亲摸了摸我的脑袋,笑着说“耶,娃儿比我厉害!”
“娃儿看到看到就长大了,快得很,以后肯定比你厉害噻!”这边又来了几个人,手里提着东西,打趣的对我父亲说着。
“耶,好久不见,现在在哪搞作儿?”父亲见了来的几人,立即笑脸迎上去,热情的与之握手,看来是遇到了老友。
父亲从小在此长大,能在这渡口遇见的,大多都是故人。
父亲与那家人聊得尽兴时,那渡船也靠了此岸。我腿短,难以爬上高高的船头,父亲要拉我,我却逞强的自己爬了上去。“狗崽崽,又弄得一身灰!”母亲拍打着我的衣服说着,我却咯咯的笑起来。
人们上了船都在长板凳上坐着,不过总会有一个健壮的成年男子自愿站在船头撑篙,他把竹篙一撑,船便轻快的离了岸,船工此时在船内摇着桨,不一会船便向对岸游去。
我儿时是深深羡慕这些撑篙的男子的。有一次我父亲撑篙,我想到船头帮忙,父亲却怒冲冲的呵退了我,他一边撑篙一边说“你呀,还要多吃几年白米饭!”
平静的水面被船头劈开,在船身两侧掀起浪花,浪花在稍远处归于平静,化作阵阵涟漪,我总是吃力的探出身子,用手触摸被船激起的浪,感受河水的冰凉。
就这样,船儿载着我,从此岸到彼岸,也载着我告别暖暖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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