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是阳光晒过的白,明黄色的里衬露出一侧被角,应该是涤纶加棉的质地,枕头端正的躺在床两头。一侧的棉褥塌下去一块,似乎有越陷越深的趋势。那人不住的摩挲着膝盖,手掌里沁出的汗有洗手液的味道。不大的房间,玻璃隔板却占了极大的面积,照着一个坐卧不安的红格子衬衫少年。在他背后就是浴室,簌簌的水声像昨晚刚吃过的阳春面,蘸着肉末,怎么都吃不够。眼下,焦灼而又潮湿,窗户开着,似乎有没有 风进来。脉搏里鼓噪着不知是心跳还是盛夏的蝉鸣。隐约有一条起伏的山岳,连起静水深流,在他背后的那个影子,牵动着他的神经,好像一辆失控的 汽车,行将坠毁在悬崖下,然而终究还差那么一公分的距离,从床脚到浴室门的距离。
他知道,门是掩着的,因为酒店根本就没有安锁。隐隐的雾气透过门缝弥散出来,将近处的地砖微微打湿了一线。现在,该是到了脖颈吧,他这样想着,感觉皮肤被一股热流划过,染上一层薰衣草香。就这样, 随着那双手迷失,游离在耳垂、手背、脚踝,然后在发梢处彻底沦陷。那颀长的脊背,挺起来像一杆修竹,侧身的动作牵引着精瘦的腰肌,形成一个U形的侧影。要喝水,比任何时候都多的水,他这么想着。突然,水声停了。
是左脚先迈出来的,准确的说是左脚的大拇指,蓝色塑胶拖鞋上还啪嗒着水滴。一条毛巾裹住了最重要的部位,他出来了,似乎过去了一个世纪,人类已经消亡,只有遮天蔽日的藤蔓。终于,一切开朗。
“你,洗好了?”他轻声“嗯”了一句,舌头已经封到唇间,一个深长的吻。天上地下,遗失掉所有的语言。
咸湿的,海风的气息,吹过广袤的树林。他探入他齿中,耐心的摸索,仿佛藏了一件宝贝。贪婪的吞咽,仿佛在品尝祭祀的灵魂,勾缠,仿佛月亮与星辰相交。一时间,天旋地转。再回神,上衣已被撩起,腹部的沟壑分出八块片垒,虽然平日里风吹日晒,还是泛着健康的麦芽白。他忍不住用前牙啃噬,似乎那是一块面包。有点痒,他偏了偏身子,扯掉了身上的衬衫,然后是解皮带,褪牛仔裤,白鞋、白袜。眼下,已没有什么束缚,却好似还身陷牢狱,于是,他测过身子,躬下了腰,将头埋在他两手间,用舌尖顺着那隐约而现的青筋来回舔舐。那青涩的,白玉的化身,在两腿间微微的颤抖。伴随一阵电流,他含了上去,经由唇部、硬腭、软腭,到达最深的舌根。炙热包裹着炙热,仿佛火山,在那促狭的通道里完成一次又一次的喷发试探。在那时缓时急的吞吐里,他的灵肉分离,然后重聚。
他缓缓抽出上身,像拔出一柄宝剑。然后蹲在他两腿间,扶着那湿滑的根部,对着自己最后的隐秘处一点点的试探,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十余次后还是未能寸进。两股在翕动间早已惊慌马乱。他叹出一口气,将下身的重量压向那团躁动不安的火。一次,没入。天堂毗邻地狱。
前所未有的洪流将他淹没,仿佛白天黑夜合作一处,千万年的光阴坍缩成一点。扶住他的腰,他将他身子往自己一拉,两人结合到最深处,紧致的内壁猝然吸住他,筋瘦的背脊绷出弓形的曲线,腰侧止不住的颤栗,微汗开始沁出,屏息的快感。为迎合那撞击,他把脸埋在枕间,将身拱起,身后是暴风骤雨。他记得,他的睫宇长密,一如台伯河的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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