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学习第144篇《陈风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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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学习第144篇《陈风 株林 》

【原文阅读】

胡为乎株林，从夏南！

匪适株林，从夏南！

驾我乘shèng马，说shuì于株野。

乘chéng我乘shèng驹，朝食于株！

【译文参考】

为何要到株林去？那是为了找夏南。

不是为到株林玩，而是为了找夏南。

驾着大车赶四马，株林郊外卸下鞍。

驾着轻车赶四驹，奔抵株林吃早餐。

【字词注释】

（1）胡为：为什么。

（2）株：陈国邑名，在今河南柘城县。

（3）林：郊野。一说株林是陈大夫夏徵舒的食邑。

（4）从：跟，与，此指找人。一说训为因。

（5）夏南：即夏姬之子夏徵舒，字子南。

（6）匪：非，不是。

（7）适：往。

（8）乘（shèng）马：四匹马。古以一车四马为一乘。

（9）说（shuì）：通“税”，停车解马。

（10）株野：株邑之郊野。

（11）乘（chéng）我乘（shèng）驹：驹，马高五尺以上、六尺以下称“驹”，大夫所乘；马高六尺以上称“马”，诸侯国君所乘。此诗中“乘马”者指陈灵公，“乘驹”者指陈灵公之臣孔宁、仪行父。

（12）朝食：吃早饭。闻一多考，性曰为食。

【诗歌赏析】

      《株林》一直以来被认为是揭露陈灵公君臣的荒淫生活，讽刺上层统治者政治腐败的作品。诗人用委婉含蓄之笔，讽刺陈灵公君臣与夏姬淫乱之事。

　　此诗开篇，描述的正是陈灵公及其大臣孔宁、仪行父出行之际。辚辚的车马正喜孜孜地驰向夏姬所居的株林，路边的百姓早知陈灵公君臣的隐秘，却故作不知地大声问道：“胡为乎株林（他们到株林干什么去）？”另一些百姓立即心领神会，却又故作神秘地应道：“从夏南（那是去找夏南的吧）！”

        问者即装作尚未领会其中奥妙，又逼问一句：“匪适株林（不是到株林去）？”应者笑在心里，却又像煞有介事地坚持道：“从夏南（只是去找夏南）！”明明知道陈灵公君臣的丑事，却佯装不知接连探问，问得也未免太过仔细。

        明明知道他们此去找的是夏姬，却故为掩饰说找的是“夏南”，答得也未免欲盖弥彰。发问者似乎不知好歹，表现着一种似信还疑的狡黠；应对者则是极力挣扎，摹拟着做贼心虚的难堪。这样的讽刺笔墨，实在胜于义愤填膺的直揭。

　　到了第二章，又换了一副笔墨。辚辚的车马，终于将路人可恶的问答摆脱；遥遥在望的株邑眼看就到，陈灵公君臣总算松了口气。“驾我乘马，说于株野”——这里摹拟的是堂堂国君的口吻，所以连驾车的马，也是颇可夸耀的四匹。到了“株野”就再不需要“从夏南”的伪装，想到马上就有美貌的夏姬相陪，陈灵公能不眉飞色舞地高唱：“说于株野！”“说”，一般均解为“停车解马”，固为确诂。但若从陈灵公此刻的心情看，解为“悦”也不为不可。“说（悦）于株野”，也许更能传达这位放荡之君隐秘不宣的喜悦。

        “乘我乘驹，朝食于株”——大夫只能驾驹，这自然又是孔宁、仪行父的口吻了。对于陈灵公的隐秘之喜，两位大夫更是心领神会，所以马上笑咪咪凑趣道：“到株野还赶得上朝食解饥呢！”“朝食”在当时常用作隐语，暗指男女间的性爱。那么，它与“说于株野”一样，又语带双关。

        寥寥四句，恰与首章的矢口否认遥相对应，使这桩欲盖弥彰的丑事，一下变得昭然若揭。妙在用的又是第一人称（我）的口吻，就不仅使这幕君臣的得意唱和，带有了不知羞耻的自供意味。可见，这首诗写得极为含蓄，讽刺却极为犀利，把他们的丑态无情地揭露出来。

【《诗经》学习的背景知识】

        陈在今天河南的淮阳。周武王时期，武王封舜的后代胡公满到陈国去，并把自己的大女儿大姬嫁给了他。按传统的说法，大姬到了陈之后不生孩子，常常祈祷，于是那里巫风就盛。准确地说，陈这个地方本来就有一些很古老的风俗，在婚姻上也不严格地遵循周礼。

        到陈灵公执政的时候，遇到了夏姬，在当时不仅是发生了令人侧目的事情，而且产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后续影响巨大。

        夏姬是姬姓、周贵族，郑穆公的女儿。这个女子嫁给陈国的大夫御叔，于是就被称为夏姬。郑国也不是一个很周礼化的国家。

夏姬生了个儿子，叫夏征舒，又叫夏南。后来，御叔死了。陈国的君主灵公，还有公卿孔宁、行仪父，都和夏姬好上了。他们君臣几个大臣还组团去夏姬家吃吃喝喝。

        这些没正形的人，其中一个就指着夏征舒说：“诶，夏征舒怎么长得那么像你啊”，另一个就说“像你”。后来，夏征舒放箭杀死了君主和另外一个大臣，行仪父逃跑了。这引起了当时春秋五霸的楚庄王第一次灭陈。

      楚庄王灭陈时，夏姬并没死，被带到了楚国，她和楚国的君臣都见了面。结果，楚庄王一看她就喜欢，就想娶她。楚国大臣申公巫臣劝说，因为这个女人死了好几个男人，现在又亡了国，如果庄王娶她，国家一定会遭受灾难。楚庄王这个人不愧为英雄好汉，就断绝了念头。

        当时，楚庄王手下还有两个大臣，一个叫子反，一个叫子重。两人也都想娶夏姬，可申公巫臣说娶了她就一定短命，他们一听就放弃了：算了，还是命重要，也没娶。

      然而，若干年后，申公巫臣跟着夏姬一块跑了。子重、子反一看：你不让我们娶，原来是留给自己的！他们找不到申公巫臣和夏姬，非常生气，就杀掉了申公巫臣的很多亲属。

        申公巫臣知道后，立毒誓，要让子重、子反他们不得善终。他找到了晋国，挑唆晋国和楚国开战，指使晋国培植吴国与楚国作对。晋国采纳了这个策略，结果吴国迅速崛起，给楚国造成无限的麻烦。最后，子重死于心脏病，就和总是去应付吴国的事情有关。

        楚国人见晋国培植吴国，也培植了一个吴国的敌对势力——越国。这样，中国历史的重心、诸侯争霸的中心开始从中原转向了东南。说起来，吴越争霸也和夏姬这个女人有关。所以，虽然《左传》的记载有可能与真实情况不完全相符。但夏姬这个女人对历史产生不小的作用。

参考资料：

《讲给大家的诗经2》，李山，东方出版社，2021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