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秋天了。”他斜靠着脑袋,坐在书桌前,桌上摆着一本厚厚的、老旧的笔记本。从他放在笔记本旁合上了笔帽的钢笔看,他保持这个姿势应已许久了。
顺着他的眼神望去,是一扇普通的老式推拉木窗,正向外敞着,似乎正欢迎着初秋的寒意。光洁的玻璃面,整齐悬结于窗叶两侧的精致窗帘,都暗示着它们每天都有主人的精心打理。
突然间,外摆的窗叶“吱呀”了一声,一阵风携着一许略微刺人的寒凉闯了进来,窗外广场整齐排列的树也忽然整齐地摆动了起来,像波浪一样,一波接一波——只是,这波浪,是黄色的。黄色,是他家乡的秋天不常见的颜色。
他无奈地笑了笑,艰难地侧过身,伸出手将窗叶合上。就在窗户即将合拢的刹那,一抹黄色急速地打着转,钻进了房子。
他盯着那抹黄色,四处飘着,左右晃着,最后落在钢笔旁。他看着它,看了好久、好久。突然,他脸上泛起一丝笑意:“来年的春天,一定特别美吧?”
他猛地直起腰板,抓起钢笔,把笔帽压在黄叶上,在笔记本的一页一笔一划地写下:“飒秋”。
“这是我找您的零钱。”服务员弯下腰,将手里的钱捧给他。
他善意地笑了笑:“谢谢。”便接过钱,出了门。
注视着他的身影渐远,服务员突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么好的人,长得又帅,还是大作家,怎么就没了双腿呢?”
店里又来了一位客人,服务员赶紧招待客人。可客人走后,她又忍不住问自己:他怎么,就笑得出来呢?
“咚、咚。” “请进。”
“大作家,哈,你说你这次又要出文集?”
“稿件在桌上,自己看吧。”
“嗯……《世界奇遇记》?还没有序言?”
“你去过北极吗?”
“这——没有。”
“书里的北极很美哦。”
“好好,我回去仔细拜读一下,那这序言——”
“序言啊……就这一句吧:
‘人,只有站起来,世界才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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