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这座城市迎来了今年第一场雪,我脑袋里蹦出的却是刀郎那句“2002年的第一场雪”,却突然发现已经15年过去了。
2002年的第一场雪我已经不记得是什么场景了,时间太过久远。回想起来应该是在中学那个寒冷的宿舍里,早自习的闹钟响过,我从温暖的被子里探头出来,感受下寝室里冰冷的空气,然后咬一咬牙,坐起身来,在胡乱找毛衣期间用单薄的秋衣来抗衡这零度以下的严寒。
那时候的冬天,毛巾总是冻成一根棍,牙缸也会冻在窗台上拔不下来。2002年的第一场雪,应该就是在去教室的路上,看到被白雪覆盖的校园,叫一声“哇,下雪啦”,再掐指算下距离放假过年的天数,又步履匆匆的进入稍微暖和一点的教室。
15年,弹指一挥间。
现在能想起来的,应该是2015年的第一场雪。那时我因为工作关系在太行山脚下出差。熬夜加班后的早上醒来,看到大雪覆盖了远处的楼顶,心里盘算着今天又不能回家了。
去年我记不得那一场雪来到时准确的场景,却因为另一件事加深了印象。
那时我已经开始在简书上写字,我打下了一行字:大雪来了,小姨走了。
今天这场雪,是依依来到之后的第一场雪,也是我初为人父之后陪女儿见到的第一场雪,只是她还什么都不懂,只会看着窗外幼儿园里的小哥哥小姐姐们在哪里玩雪。她还有点咳嗽。
这就是这几年关于雪的回忆了吧,久远的记不得,前年去年的勉强记得大概,只有今天,我知道它的准确情形。
忽然明白了写字的好处——记忆总是做不得准,但当时写下的文字,却能尽可能的反映出当时的心境与情形。
回头看去年写的字,看十多年前写下的那些日记,有种跟过去的自己对话的感觉,当然更多的是他说我听。
我听了他幼稚的话,会发笑;听了他不切实际的憧憬,会摇头;听了他立下豪言壮志却只是说说而已,就会生气。
在很多平台的个人签名里,我总会写那么一句话:每一个真实的现在,都是曾经美丽的未来。
这是高晓松《关于现在 关于未来》里的一句歌词,非常有哲理。如果我当年没有努力考大学,我现在不会坐在这里活成现在的模样,如果我当年非常努力,却也不会考到我那样的大学,同样也不会坐在这里活成现在的模样。
既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什么懊悔生气也都没有意思。把握当下,并且把当下的心境记录下来,留给将来听我慢慢道来就好了。
所以我觉得每天写点什么特别有意思,尤其是自己回头翻看的时候,似乎比照片还能展现历史。如今写下的这些字,又不同于十多年前写的那些日记。当时写的是流水账+不付诸行动的豪言壮语,现在记下的,更多是自己所思所想,一字一句一点一滴的汇聚为慢慢成长。
今天余光中先生逝世了,网上又是成千上万的悼念文章,我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由自主的在脑中想起那首《乡愁》: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期初不太明白为什么人们总是要在一位伟人一位巨匠离开人世的时候才会大肆的回忆与怀念,感叹世界上再也没有这样的人了。为什么不在他在世时,就这么做呢?
可能有两个原因。
一是因为人死为大,对去世之人总要有赞颂才算是对逝者的尊重。我国有句古话叫做盖棺定论,只有等你不在了,对你的评价才是“定论”,只不过这个“定论”你已经听不见了。
追悼会,总是开给活人看的。
二是因为我们总是有这个传统,如果一个人还在世,你要在哪个节点去夸赞他呢?总是要找一个纪念日,比如80大寿,90大寿,就像《倚天屠龙记》里面张三丰每逢大寿就要有人出来搞事情。
但是再大的纪念日,都不如一个人的忌日重大。于是平时祝福当然不少,却唯有在他离世时才会让这些怀念的规模大到让更多人听闻。
这个道理拿到我们普通人的生活中也是一样,每家都会有相亲、见家长,订婚和怀孕,只有到结婚和小孩子吃面时,才会把参与者范围扩大。每家都会有老人生病、住院,但是也只有老人行将离开时,才会通知更远的亲戚来“见最后一面”。
毕竟大家平时都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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