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高三.
怎么说呢,猝不及防就变成了三个年级里最大的一级,心情还是比较微妙的。
白驹过隙、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已无法表达岁月的消逝。有多久呢,两年时间?不过是山上油菜花田绿了又黄,然后校园栅栏上蔷薇开了又谢,两季,只有两季。
还记得刚搬到新校区,什么都没有,没有绿树成荫,没有姹紫嫣红,甚至时不时停水停电。接水要去教学楼接水,女生端着盆男生扛着桶。一考试就停电,冬天的月考在七点开始,天是黑沉沉的,打着台灯在考试。小小的光,密密麻麻的文科答案,一场下来,眼睛酸涩。但即便如此,艰苦卓绝,我们依旧很努力,晚上复习的时候忽然停电,从书包里淡定地掏出台灯看书,动作熟练再没有当初的抱怨。毕竟,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学校啊。学校有一次征文活动,老师让我参加,还记得我在最后写的一句话——微弱的光芒汇聚在一起,霓虹灯也好,聚光灯也罢,全都黯然失色。有一只小虫盘旋在台灯底,我们,不就是那小虫吗?飞蛾扑火,九死不悔。
慢慢的,学校变得好看起来。一年四季浓妆艳抹的月季,山上三月底金黄耀眼的油菜花,四月天里娇嫩美丽的蔷薇,一团团一簇簇可以开到放暑假。秋天是满校园的桂花香,从宿舍到教室,“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而冬天,每一片雪花里都藏着一朵花,晶莹剔透,像迷路的星星。
而我,从高一到高二,从六点四十五起床到六点半就坐在教室里,而我的同学们,比我起得更早,睡的比我更晚,比我聪慧而勤奋的人一抓一把。从上课睡觉下课打闹到现在,上课专心致志下课教室里静悄悄——写星火刷必刷写五三,每个人都做着自己的事情。可是,有些东西不能只看表面,不要说什么有的人睡觉打游戏还是年级前十,不要说我聪明就是不想好好学。是,有人比我们聪明,但更多的,是我们,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先天和别人一样,那就后天用勤奋来补。
怎么补救?像我的同龄人,晚上可以学到两点,早上可以五点起床背书。他是我们班第三,年级第四。所以,请不要在自己无所事事的时候,鄙视那些比你聪明还比你勤奋的人;不要在你游手好闲的时候,嘲笑那些还在奋笔疾书的孩子。他们就像种子,厚积薄发、博观约取,为自己的破土积攒养料,然后,成长到你无法企及的高度。不要惊讶,你不努力,别人超越你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总有一天,穷少年会走到你的前面。要知道,奇迹的另一个名字,叫努力。
五月份,高三拍了毕业照。花枝招展的少女,裙摆扬起,像花。衬衫鼓荡起风的少年,白衣烈烈,像树。他们在操场上,站着、坐着、躺着,他们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告别。一场,名为成长的告别。有学姐编着辫子,穿着学生裙,像上世纪初的女学生。看过去,像模糊了时间的界限,过去和现在,在一个时空。
看到他们,就看到了一年后的我。会哭吗,我不知道。会笑吗,我不确定。我有些惶恐,对未知的未来,我无法掌控。无助、迷茫、烦躁,所有的负面情绪,一瞬间爆发。结果就是,期中考试,年级十六。比起过去,这是我最烂的成绩,没有之一。
化学老师找我谈话,很直白,就说你考得很不好。我点头,嗯,知道,最近状态不好。那你打算怎么补救?我很诚恳地说,不知道。然后,年过半百的老头,和我聊了一节晚自习。说了很多,是废话的话,不是废话的话。有时候,你只是需要一个人,陪你聊聊天,或者倾听你的抱怨,只需要倾听,甚至可以不过脑子不对你做任何安慰,你就会满足。最后,老头拍拍我的肩,说,以后没事就来找我,心情不好就来找我,随你打你骂,只要你开心,成绩能上去。
好吧,就冲他这句话,我也要努力了。
七堇年在书里说,要有最朴素的生活与最遥远的梦想,即使明日天寒地冻,路远马亡。
嗯,最朴素的生活,大概就是朝六晚十一,每天三点一线的学校生活吧。最遥远的梦想,大概是诗和远方吧。浪迹天涯想过,那是江湖,而我,现在在人间。我,宁愿安安稳稳地坐在课桌前,为了我的一年后,头悬梁,锥刺股,拼一拼。
欢迎来到现实世界,它糟糕的要命,但你会爱上它的。
我想,我已经爱上它了。
还有,祝周四的高三们,旗开得胜,势如破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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