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灰蒙蒙的，他把头低了下来，用脚踢了休息站的一个空瓶子，呢喃了句：“真是搞笑，出来想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结果还能把车给耽误了...”
“兄弟，让下” 他皱了下眉头，攥了攥口袋里那张纸，转身走向小卖部。
“小姐，能借张纸吗？”他对小卖铺的阿姨笑了笑，他看到阿姨的笑容他知道成功看，他的朋友都说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即使他一点都不想笑，但多年的笑让他熟练的嘴角上扬，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小伙子，给你，你笑起来真好看。”
“谢谢阿姨。”他在纸上信手写下了三个字：求搭车。
服务站的停车场，他用他招牌式的笑成功收获了一个座位，是一个年轻少妇和她两个月大的孩子。
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摸出了一根烟，孩子转头盯着他看，怪不好意思的，也不点火，就这么叼着。
“非常感谢你能捎我一程。” 她摸了摸胸口的十字架，笑了笑。 看了眼十字架，他转头望向窗外，“你说，人死后会上天堂吗？”
“对啊，人只要善良一定会上天堂。”
他呢喃了句，“我们现在不就在地狱里了吗？”，这个天，越发灰白。
“哇”，平静的车厢内忽然多了一丝生气，他转头看了眼那个婴儿，脚在那里乱踹，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一片空白，嘴巴的烟也掉了下来。
“小伙子，你帮我把包里的纸尿布拿出来，我现在也腾不出手，你帮我把他的纸尿布换下好吗？”
“好的，这个怎么操作呢？” 他在少妇的指点下，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打开纸尿布，那个小鬼一边扭动屁股一边在那里踹。
邹了邹眉头，手忙脚乱的换起了纸尿布，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小家伙老是盯着他，不哭也不闹。
“大姐，这个纸尿布怎么用啊~”，“大姐，快点，他要拉我手上了~”，“救命啊，大姐”……
空旷的车厢内好像忽然多了些烟火气，换完尿布后孩子噗嗤乐了。
天空云层中漏出一丝明媚，照在了他的脸上，看着看着竟然醉了，从口袋中拿出遗书，看了眼孩子，笑着将他扔出了窗外，耳边传来一句：别乱丢垃圾啊。他笑了笑，“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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