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不笨

小孩不笨

小学的期中考试刚出成绩，家长们就迫不及待地在朋友圈晒出来了。

晒出来的当然是优异成绩。

那些低耷着脑袋，眼里充满失落的学生自然是没考好的。

这一天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我不禁想起在我的学生时代风靡的一句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考考考，老师的法宝。

考试成绩的好坏俨然成了优秀与后进的分水岭。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是多么启迪心灵的话。谁料想，竟然一语成谶。课桌上的辅导书堆成了山，寓教于乐也渐渐变成了题海战术。孔子所言的“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也完全成了笑谈。越来越多的孩子，把读书当作了身心的苦修，而不是思想的瑜伽。

有一个朋友，他很尊重孩子的天性，一切都顺其自然。这次孩子期中考砸了，被学校请过去“喝茶”。他依然坚持自己的理念，甚至对老师说，我不期望孩子多优秀，这样他会很累。老师可能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开明的家长，面露窘迫地说：“孩子可以不优秀，但也不能太落后呀。即使不责备他，孩子的自尊心也会受到同龄人的打击。”

最终，朋友被劝服了，暗自下决心，要用心管教孩子了。

久而久之，孩子的童话世界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赤焰战场。

上大学的时候，我看过一部新加坡电影——《小孩不笨2》。影片以新加坡竞争激烈的教育文化为背景，真实反应了青少年在学校及家庭里所面对的压力，深刻地揭示了当下的教育弊端。我们倡导的教育里一直都存在双重标准，一方面认定，好学生就是好孩子；另一方面又常说，先成人后成才。在学校里时常看到这样的标语，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可是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更青睐速成的。学开车，要一个月拿照；考职称，要一个月通过；请家教，一个月要提高。我们始终处在矛盾之中，“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该如何抉择，的确是一个问题。其实又有何难，想吃鱼的吃鱼，想吃熊掌的吃熊掌，但想吃进嘴里就要各凭本事了。

我很喜欢这部电影的主题曲，《孤军作战》。有两段歌词是这样写的：

有多少人关心我们

为何会走错迷失方向

又有谁会替我们想想

苹果为何会变烂

其实我们也曾努力

要争取所有人的称赞

扪心自问你们究竟

给了我们多少希望

有些人幸运天生没有战场

我们一出世就是自己孤军作战

站在十字路口的风雨中呐喊

不要让我们一生绝望

老师批评调皮的学生，经常会说扶不起的阿斗。在新加坡，则会用“烂苹果”来形容。简单的标签、粗暴的否定，是当下教育的痛点。孩子们需要的不仅是物质和条件，他们更期待身边人给予他们赏识和肯定。

当时看完这部电影，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曾经那个乖巧听话的孩子，那个勤学好问的学生，统统都消失不见了。所有的困障都让我屏息深思。

我们之间为什么会渐渐地没有语言？

我们之间有道墙。

我在墙里孤军作战，你在墙外呐喊助威。

你赢了，墙一样高耸。

我赢了，墙一样巍峨。

我们输了，墙轰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