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家了,想父母亲了。
在朋友圈看到家乡亲友发的五色糯米饭的图片,思乡的情怀撩拨着波动的情绪,我情难自抑,竟泪目而泣了。
自母亲去世后,可数的几次回家乡,也不正对清明时节,一年年错过了和五色饭的邂逅。记忆被思绪牵引着,越过岁月的陡坡,还原回当时当境的场景,竟逼真得像是发生在昨天,我还是那个跟随着父母的小尾巴,沐浴在父母慈爱的呵护下,感受着来自春天清明时节的乡情氛围。
山上的各色花草,一个跟一个比美,开得又真又纯又香。真是伸手就可摘下,纯是色彩的淡浓相宜,香是来自嗅觉的敏感细微辨识度。
家乡清明节前的菜市场,到处摆放着需要的各种各样从山上采来的天然花草,仿佛是把山上的花草来一次大迁移。白瓣黄蕊的黄花密密堆集在一起,如擦过白粉的桂花,衬以叶柄上带绒毛的青叶,几枝扎成一束,像是经过工艺插花般的处置,赏心悦目。远远就能闻到飘过来淡香味,如初长开来的婴儿,身上仍然隐约可闻的奶体香,让人忍不住,凑上去,尽情吮吸。五色饭中的黄,来自黄花的奉献。滚开的水烫过来,黄花牺牲了自己的容颜和肉身,用灵魂装饰了糯米,并赋与其体香。就像文学的力量,总能从中发掘出闪光的精髓,浸染着一代代爱好文学的人。
红蓝草藤是根茎类藤苗,像极了红薯的藤蔓,但它有比红薯藤坚硬的茎枝,叶片比红薯藤更深浓。它的神奇之处在于,一身可作三色用,由红慢慢过渡到蓝,而再由蓝奔赴向紫。好似那变戏法的巧妙,一物分饰多色。更像是人的社会属性,一人身兼数角。人是随着扮演的角色不同,表现出不同的性情态度。红蓝藤是根据温度和时间浸泡的长短不同,使糯米染上三种不同的颜色。更能印证出“近红者赤,近墨者黑”的说法。
枫树叶也是五色中不可缺少的一味色。它就是那“一条道走到黑”的痴迷执着色。身旁配以白灿灿的原色糯米,径渭分明的“黑白”配,就让你的视觉也变得分明耀眼起来。这样“黑、白、黄、红、紫”就配齐了。这五色是最正统过硬的标配。至于过渡时期发生的色泽变异,纯属于个人人为而致。色彩的多姿,是现代人率性而为的产物。浸泡的功力,也是人把握色彩能力的考验。而度,是最终呈现出来的成品色。一笼五色糯米饭出锅,色,香,味的调控,就像自己培养出来的孩子,你如何调教教养是一样的。过于严肃的为文风格,使人失去了美感和食欲。还是跳出对比的联想,调动起美感,刺激出食欲来方好。
一笼带着蒸腾热气和山野清香的五色糯米饭新鲜出炉了。配以大块的粉蒸肉,用刚摘下的嫩生菜包裹起来,一嘴咬下去,糯米饭的糯香,粉蒸肉的咸香,生菜的脆爽,再适时蘸点符合自己口味的酱香,口舌获得的满足感,视觉获得的色彩感,肠胃获得的舒适感,健康获得的绿色环保营养感,作为广西壮族人民的自豪感,加在一起,成就了美食的完美组合。
五色糯米饭生活因了有了五色糯米饭而变得多味多彩起来。隔天的五色饭,加油翻炒得晶莹透亮,或加红糖或加盐,又可变换成别样的口味,感受单一纯净口感带给你的别样滋味。
父母亲每年都会通力合作,制作家乡的特色美食,让我感受到生活创造带来的美好和充实感。那浓浓的家庭氛围,步步期待的朝着美好迈进的递进过程,温暖着我的心灵。使我一直都保存着这种美好的余温,就像保存着的精神圣火,永远都有火苗在闪烁着,只须添加进情和爱,火苗就迅速拔亮燃烧起来,烘干湿漉漉潮湿了的心。
五色饭被我们带到郊外的墓地,供奉在先人的灵前。一代代人就这样传承下去。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那里面的每一朵浪花,都只须描述其中一朵,就足够我回味回甘。温暖的人生底色,给我以力量和勇气,我用他们,中和掉人生的苦味和忧伤,又活回阳光明媚的朗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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