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归来

（一）

风刮下了长安最后一片梧桐叶。

即使不如塞北的寒冷，长安的12月依旧寒风凛冽。

书生裹着去年从驿站买来的羊皮大衣，厚实的布料叶在风里摇曳。这天气真应景，应得是书生心中的景。书生今年二十有五，长安车马书院的举人。这书院以前开在南洋，叫南洋书院，太祖皇帝开国之后，见西北的文盲太多，又念及长安这个十三朝古都不能太寒酸，所以就把书院一分为二，一半留在申地，一半移到长安。书生来这所学校入读的时候，踌躇满志，总觉得自己可以踏着前人的步伐，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妻妾成群兼济天下。但是新皇帝比他更有志向，总要自比汉武，功盖千秋。穷书生年初的时候进校，国家开办的官营赌场正红火，很多有志青年都胸怀理想，手握钞票。但谁曾想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国运更多舛。赌场红火了半年，就他娘的成了坟场。书生和一票同学赔的底掉。书院的奖学金也已经去了大半；本以为这也算是黎明前的黑暗，大不了赔上半年的工资，就当提前给国家交税了。可正是这国家年景不好的时候，文化人遍地，有文凭的人比没主人的狗都多。 此时书生已没有了当年的豪情万丈，只求找份安稳的差事，娶了老婆生个娃，安安稳稳过小日子，没料到辛苦考中了举人，却四处奔走求不得一处职务。那一天寒风凛冽，书生独自走在长安街上，长安城阴云密布，压抑的人喘不上气。书生不禁仰天长叹。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但是叹气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