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空闲的时候会去山上,他坐下来什么事都不做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他又去观里求过符,他将符贴在张一山上居所的窗户上、门上,张一虽觉那符没什么用处,但还是让他去张贴,为他那一份对自己的好,也在怜悯他的老。
有时他会讲起过去的故事,描述那个在村庄里的女魔头。
“她是披散开头发,穿着黑色的衣服,她的脸是略长的,她的眼很冷,像是眼里藏着最深的暗……”
管家在寻思,皱着眉头在忧愁,张一听他说话打趣说:“老奴还真是偷偷在家读了几箩筐子的书呢。”
管家听他的话才回过神来,笑了笑,但又不说话。
“后来怎么了,那个女魔头?”张一放下书,想认真听他讲话,管家只是惆怅在笑,这次,不是像想提起往事的样子。
“其实,我不知道我要不要去科考,但还是看了该看的书,我想总要去试一试,有时我是想不管这世间一个人生活,但,总是不能够的,像是躲不开,所以我在看着要应付科考的书呢。”
张一在兀自说着话,管家在往事的回忆中兀自苦痛,他们不过因缘巧合在这草庵中相遇,而这草庵是狐狸某一年凡心偶炽在这山上搭建。
“待一年春夏秋冬过去,我苦读,再一年春天就上京,科考还要再过一年,我想在京城里多待一年。”张一看着窗外春色,喃喃说道。他的心思有些细腻,在狐狸走后的岁月里,他的心是有几分伤感的。冬天的雪消融了,冰也化掉了,春天的绿草已冒头,枝桠也染着鹅黄绿,大地重现生机,他的心却没有随之重获欢颜,想来真正内心的快乐总是难得的。他默认了自己的这份不开心,但也只是偶然浮现脸面,又怎可轻易示人,他人又怎会理解?
“老奴要跟少爷去京城吗?老奴是老骨头了,怕动不了。”管家也看着窗外,佝偻着背说着丧气的话,或许是他觉得少爷不会为自己的话来斥责自己呢,所以这般放肆表达自己心中的悲哀……
“我也有想过你来照顾我,但总是还要央求你帮我看这里的庄园,我想我在京城还是要靠这里来寄钱的,总是没有法子去寻觅生计的,是不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有些惆怅,他是富家的少爷,如今却总想着生计的问题,这是不该的。但近年来他总是有一种匮乏感,是认识貌美如花的狐狸之后顿生的形骸自秽?还是意识到自己不善经营日后家产必然会散尽,到时候一人生活怕是艰难不可言语吧。他总是爱多忧虑的,心思也是越想越痛苦的,沉浸在一份哀愁中挣脱不得,是见到狐狸之后才开心很多的,他是这样想的,他多想再见一见狐狸,但总是不能够,狐狸潇洒走开了,再不容易见面了。
“这实在是老奴应该做的事,那就请少爷选一个有能力有担当的小厮一同去进京吧。有一个人照顾少爷的生活,那样才会让我们这些在家的人安心。”
“那样也好,就拜托管家了。”
人总是有懒惰的想法的,他想有人给自己烧饭洗衣也总是不错的,如果自己某一天兴起出游忘带伞,也会有人撑一把油纸伞来为他遮雨,一个人的话,那总是太孤单太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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