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的最后一周,回了湖北。湖北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但是大学毕业后,我再回去的频率不会高于5年一次。
事后,再想起来那次回家,其实是心有余悸的。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个时候,新冠肺炎其实已在武汉悄悄蔓延了。值得庆幸的时,我是从宜昌直飞深圳,不曾经过武汉的任何一个火车站。
我回家大都没有什么好事情。在屈指可数的回家次数里,多数是因为亲人中有不幸的事情发生。期间有父亲病危,身故、伯父去世、姑姑去世……。(事隔多年,今天回忆,居然还是有想哭的感觉)这次回家是因为小叔叔病危。
小叔叔是脑溢血,到了医院首先做了微创,复发,转而做了大手术。我到医院的时候,已是晚上,小叔叔在ICU。
12月底的湖北很是阴冷。医院的外面的路灯都是昏黄的,招牌的字又是惨淡的白。路灯照耀下,我总觉得天空在下雪。可事实上,并没有下。
晚上的医院,除了门诊灯火通明,其余地方都是黑黑的。堂弟带着我往ICU去,长长地,黑黑的走廊,我觉得呼吸都是凝滞了的。
去的地方并不是ICU,只是外面的家属等候区。隔着一道墙,里面的人生死难料,外面的人心急如焚。
对,ICU。我平生第一次如此接近ICU,之前我只在电视中看到过。
直到第二天下午小叔叔做CT的时候,我们才见到他。从ICU到CT室,这一段路,是我们这一天惟一的探视时间。过程至今清晰却是不想回忆。
据说我们家族的人都不怎么长寿。这句话今天拿来说说,完全是当个笑话来说说。
然后有一天,我突然想立个安乐死的遗嘱。这句话也只当个笑话来听。
之前也是看龙应台的书,看到瑞士有个什么地方可以安乐死。大概意思是如果有一天不堪病痛的折磨,可以去瑞士的那个地方。因为在那里,安乐死是合法的。
书上把去那里叫做“回家”
每个人都想有尊严地活着,有尊严地离去。
可是偏偏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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