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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感情迟钝但持久。
记得刚生下女儿妮妮的时候,我没有平常母亲那种母爱泛滥的感觉,只是觉得进入什么角色就承担什么责任,既然生下了她就尽力照顾抚养她。
某天午后,妮妮刚学会爬行,我把她哄睡了以后,自己也在床的另一边小睡,突然就见她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半睁着眼睛四处张望,有育儿经验的妈妈都知道,这是最可怕的情景,我心惊肉跳地祈祷——别醒,别醒,再睡会儿!只见她瞄到了我,低头趴下来就开始拱,顶着个大脑袋爬起来不容易,终于挨到了我的身边,噗通一声砸进我的臂弯里,继续呼呼大睡。我伸手揽住了她小小的身躯,那一刻深受感动,她睡意朦胧中的表现完全是本能,寻找靠近她最亲密最信任的人,这是她对我最直接最真实的情感。那个午后我再无睡意,感觉自己尘封的母爱像初春的冰河,渐渐融化汩汩流动……
十二年以后,意外怀了二宝,真是纠结犹豫了好久才决定生下他,这是对我身体和生活的一次豪赌。二宝取名顺溜,很多人都恭喜我儿女双全凑个“好”字,而我自己感受更多的却是疲惫和困倦,顺溜晚上要吃两到三次夜奶,以前一觉天亮的睡眠被肢解成两个小时一觉,那种感觉甚是痛苦。
昨天凌晨三点多,给顺溜冲好奶粉,我一手举着奶瓶,一手撑着自己身体,垂着头闭着眼喂他吃,神智模糊间突然感到一只肉肉的暖暖的小手探了过来,一下一下拍着我的左手背,我挺了挺腰身,左手轻抬了一下,那只小手逮着空隙,立刻抓牢我的左手食指,死死地不松开。他才五个月就能感知到,眼前这个低头瞌睡的人,是他完全依赖的对象,抓牢她,不能让她跑了。
只有在两个孩子的心里,我才真正具有意义非凡、不可或缺的地位,相应的,我的母爱才愈发的毫无保留、坦诚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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