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日霞父母很短视。如果不是因为父母的不是,日霞应该有更好的发展。
刚毕业那会,日霞仅仅在家乡休养三月,父母都打算嫁女儿。
“早知道女儿这么懒就应该让她高中毕业了就去打工。”村口的榕树很大很高,大得容得下很多人乘凉,大得容得下很多流言蜚语。
“如果一开学我们在一起,我会幸福很多。”日霞面对长风和谈同学竟然不尴尬。
看着桓靖,长风说:“一开始觉得粘人的女性和孩子一样,带来的问题会很多。”
“风停了云知道,爱走了心自然明了……你已不在我预料……飘啊飘,你摇啊摇,无根的野草……”桓靖喜欢的歌曲《飘摇》这会蛮适合日霞的。
男朋友看起来很勇猛,给人强烈的安全感。然而,伪装背后的孩子心在人生重要议题,例如人际往来方面,是很致命的,让女孩倍感痛苦。
骆父和做母亲的还是那么相信风水,于是搬到电白,希望好运到来。
桓靖:“日霞没想到我在你之前来这里。你到书店找伍起之前我就动身了。她妈妈姓屈,这是她在端午节做出格之事的最后导火索。”
日霞妈妈关于孩子的事很少管。长风和桓靖很难相信————每个人都希望孩子比别家孩子优秀,很多妈妈见不得别家孩子好,因此不惜诋毁。日霞妈妈倒是心大,从小到大,不管别人说什么,哪怕别人名声坏,不由分说,先打骂再听孩子低声下气地辩解。
付长风女同学没随屈原而去,但他的朋友却失去了恩师。
在疾驰的列车上,伍起一路忍着旁边抠脚男子。
“曾经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男子抖音大声播放的歌曲这才让伍起平静下来。
“你的杜可凡老师,她,去世了。在端午节这天到南宋亡国之战爆发的江门崖山投海自尽。”凯珊同学通知伍起到江门送恩师一程,可以晚点回中山。
“伍先生,请问要不要换座位?”车长问伍起。
“看您表情,觉得您好像不满意所在位置。”
想到乘务员贴心,伍起就按他们要求到了一位潮汕乘客身边。
“广东的雨水从清明下到端午。心情不好的人容易想不开啊。”
“还好,没有遇上风台。”伍起想到恩师已去,于是这样回应。
“台风吧?”潮汕男子对伍起感兴趣,合上关于风水的书。
“兄弟,你的鞋托好看。”
“兄弟看起来像是可以搭灰机的。”换了座位后伍起心情好些。
“兄弟是潮汕老家的吧?拖鞋叫‘鞋拖’,台风叫‘风台’,飞机叫‘灰机’。”潮汕人笑道。
“我妈是普宁的。我算是半个潮人。受她说话影响大。”伍起礼貌回应。
“普宁的。我是潮安的。”
看潮州人好说话,伍起问:“老乡想和汕头姿娘分手。潮汕女孩怎样看待分手?”
潮州大哥变得谨慎起来:“弟啊。不像别的地方女孩。认真处理,和平分手。打打闹闹就不要了。和老家小妹,至少是我们珠海的小妹,大家可以好好放生彼此的。”
“刚才车长叫你换座位?”
“嗯。”
“应该是旁边的人有前科,这才让你换座位。”
“这样。”一听妈妈同乡的话,突然间伍起负罪感生起。
“做有变(潮人“有什么办法呢”)”电话这头,潮安男人这样回答家人,让伍起想到面对万难,做,就能好好改变。
“这次没有去韶关南华寺。”
母亲家乡听着像鸟语的潮州话让伍起振作了一下。
下了车,正要和潮州人说客套话时,没料潮州人先开口:“兄弟是想找我卜一卦,所以支支吾吾地套近乎。你我算是有缘。本来你不问我就不想了解。我觉得你可能有水难相,困于多位女性。还年轻就好好走每一步。接下来谨言慎行,多关注工作才是。”
伍起:“这,真是出乎意料。”
到了江门,伍起第一个见到的老同学是曾凯珊。
“伍起来了。”梦想考上广东财经大学的凯珊看起来漂亮好多。
“阿起。”在台湾做过交换生的广工学子郑支龙让伍起想起————“凯珊很特殊。”
伍起:“怎么特殊?”
支龙:“她温柔。”
伍起:“龙哥注意到了!”
支龙:“她低调。”
伍起:“是的。”
支龙:“她怎么打扮都不好看。”
“还真是。”
凯珊本来姓庞,后来母亲改嫁。可能是家庭的影响造成她的文静忧郁。
“杜老师她家庭条件优越,为何崖山自杀?”
“不清楚。”
“老师在水里浸泡到肉体模糊。”凯珊心疼起恩师。
“五邑大学毕业后还好?”
“凯珊大专毕业后还好吧?绘画专业毕业了工作可以吧?”伍起突然关心起凯珊,凯珊受宠若惊,转过头去。
突然觉得凯珊妩媚动人,伍起觉得支龙有些肤浅,当然,自己过去蛮肤浅的。
“一个人变得有深度,会慢慢发现路边的小花的娇艳吧?”伍起看着龙哥。
“老师原本娘家富裕,哥哥陷入低谷,于是在婆家被公婆冷眼对待。”喜欢弹吉他的高富帅黄礼威和老同学说。
邓连城在广州天河做销售,一直本分,和潇洒的礼威是包括伍起在内五人的组合的主心骨。
“刘邓小分队都来了。”伍起想起来爱好音乐的五个人共享的时光。
突然间伍起想到凯珊和他们是一类人,都属于良师益友。
“初中我们三年同班。到了高三我们又在一个班。”当初听到凯珊一本正经如此说,冷冷的打招呼一下子叫伍起觉得之前太不顾及他人感受,尤其是女性感受。
“凯珊男朋友对她管得严。是体育生,整天围着她转的。听说连手机都要常检查。”连城窃窃私语。
“今天来了三个女的和一个男的。”伍伯厂里的员工在门口说起来。
“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你要哪个?”
“有适合我的吗?”一声传来,大家看向伍起。
“阿起。回来了。”
“是。刚到。”
保安:“阿起回来晚了。”
“安叔。还是那么有精神。曹叔呢?”
“在楼底。”
“谁找我?”曹叔问,似乎刚从哪里出来。
伍起:“还以为曹叔在湖南娄底。这是刚从厂的楼底杂物房出来。”
“哈哈哈。”
“曹叔。我爸呢?”
“贝小姐通过台湾老乡刚接到订单。在马路对面员工宿舍那边开设生产线。你爸骑自行车巡逻去了。”
“看。端午厂里发的礼物。”
“史努比。”
“贝小姐的丈夫,高雄的美国同学提供了史努比制作订单。”
“你爸特意留给你的。”
伍起走到了临时开设的厂房。
“江先生。”
“伍先生。”
“这是犬子。刚从珠三角过来。”
“听吾妻说伍队长的儿子是大学毕业生啊?是国立中山大学毕业的吗?”女老板的丈夫瞥了一眼保安队长的儿子。
伍起: “江先生。何德何能?不才。江门五邑大学毕业。”
江先生走后,伍伯问了问:“做老师了。有没有跟你曹叔说。他在湖南做过教师,直到退休和孩子住在中山。”
“有。”
“在东莞不要胡乱交友。在包间唱着歌,突然遇到有人跳楼是吧?”
“贝小姐问起你了。东莞工厂少订单,中山这边我们女性包包厂也少。江先生这拜托高雄的同学争取到了玩具方面订单。”
伍起:“刚才知道了。”
伍伯:“在东莞不如意那就回到这边。贝小姐说了。等下老板过来,等下贝老板过来,你见见。”
因为雨天物料供应出现问题,晚上厂就停工,伍伯说:“我们去宋朝皇帝到过的地方吧。你曹叔之前在那里落下东西了。”
伍起:“是恒美吧。很久没有去。去吧。爸。”
来到沙县面前,伍起看到很多福建人在那里吃着等着,面无表情。不只是伍起觉得情况不对,零零星星的来客看到阵势明显害怕,很快离开。
“廖老板。这么多老乡在啊!”伍伯打破了诡异的宁静,叫密密麻麻的福建人脸上呈现异样。
“是伍哥……”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老板被伍伯拉到一边。“店刚开。生意不好做,老板娘肚子这么大。这么多老乡是不是来要尾款的。”
在父亲和老板小声说话时,有位小伙可能觉得有人来找廖老板麻烦,站起来朝伍伯走来。
“朋友来拿落下的东西。”廖老板拉开福建小兄弟。
“给。老曹没有回娄底吗?”
“没有。来两碗茶树菇排骨汤。”
坐定之后,伍伯冷冷地看着儿子:“福建人很早以前就在东莞建二十多个商会,但福建人存在感似乎不明显。潮汕女的很多人讨论,福建女人不错,但令外人难以仰望过久,被人讨论的时候少。华强北超过百分七十店铺是潮人的,态度明摆着————来客要清楚华强北是哪个地方人的。这不是要赶客吗?和你妈去揭阳大排档,看到她老乡很多,包括一个个公办学校教师,和同乡不顾别桌聊得欢。廖老板这些老乡看老板娘怀孕很久,刚开业晚晚和老公晚关门。女同乡于心不忍,叫齐很多人,话少说,菜多点,好让老板提早关门。”
“小廖。晚了。我们该走了。点的酒水就够多了。早点休息。”年长者跟同乡老板说。
“雅雅见过你没有?等你这男朋友回来很久。怎么觉得你鬼迷心窍?”
伍起这才回过神。
“老板,牛肉丸就不要了。来点潮州牛筋丸。”女朋友久违重见伍起,还是带他到厝头巷尾(潮人“街坊邻居”)的汕头牛肉火锅店吃一餐。
“为什么这次不要牛肉丸?”女朋友不知为何严肃起来。
“沙茶酱要吗?还是要辣椒酱?”
“沙茶酱还是要的。牛肉火锅的灵魂。”听了伍起的话,汕头姑娘似乎松了一口气。
“妹。安(潮语“老公”)”南澳岛的老板问起老乡。
老板的话让女朋友焦虑了一下。
“你弟弟高考怎样?”
“小妹弟弟成绩一向不错。”老板插嘴。
“听他说考得不好。可能上不了华农。”
“这样。考上广东财经大学也好。”
“为什么?送老师最后一程时看到了广东财经大学女同学吗?”
“没有。”
“为什么不问问我情况?”女朋友一向不喜欢客套男朋友的肉麻情话。
“送给那桌老乡。”老板孩子帮忙,于是老板就交代。
“就那位胖阿姨吗?”
“真不会说话。”老板尴尬地看了看家乡小妹:“奴仔白仁白仁(孩子傻傻的)。”
以前女朋友是不介意自己被说胖的,可这次明显较真了,看着老乡小孩,眼里有了丝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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