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
喝过同样的乳汁长大的就是兄弟,这种亲情连时间也无法拆散。
罪行只有一种,只有一种,那就是盗窃,其他罪行都是盗窃的变种。
没有比盗窃更十恶不赦的事情了。
一个不能保护自己的男孩,长大之后什么都东西都保护不了。
要不是我亲眼看着大夫把他从我老婆肚子里拉出来,我肯定不相信他是我的儿子。
我希望自己身上也有类似的残疾,可以乞换来爸爸的怜悯。
“如果我让你吃泥巴,你会吃吗?”
“如果你要求,我会的。”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免费的,为了赢回爸爸,也许哈桑只是必须付出的代价,是我必须宰割的羔羊。
在随后而来的寂静中,我明白这是个下在我身上的咒语,终此一生,我将背负着这个谎言。
自从那夜起,我得了失眠症。
哈桑知道。他知道我看到了小巷里的一切,知道我站在那儿,袖手旁观。他明知我背叛了他,然而还是再次救了我,也许是最后一次。那一刻我爱上了他,爱他胜过爱任何人。
在喀布尔,你再不能相信任何人,为了悬赏或者因为受到威胁,人们彼此告密,邻居告发邻居,儿童告发父母,兄弟陷害兄弟,仆人背叛主人,朋友出卖朋友。
战争不会使高尚的情操消失,人们甚至比和平时期更需要它。
美国,乃至世界需要的是一个强硬的汉子,一个会被看得起,会采取行动而非一筹莫展的人。
对我来说,美国是个埋葬往事的地方。
对爸爸来说,这是个哀悼过去的地方。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将会花好几年,然后你会找一份像我这样卑微的工作,一份你今天可以轻易找到的工作,就为渺茫的机会,等待你拿的学位也许某天会帮助你……被人发掘。
我脸上发烧,一阵罪恶感涌上心头,我很负疚,我的放纵是他的溃疡、黑指甲和酸痛的手腕换来的,但我会坚持自己的立场,我决定了,我不想再为爸爸牺牲了,这是最后一次,我咒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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