渲染离别

渲染离别

那是飘着细雨的清晨六点
晨起的铃声在黯淡的黎明里吵闹着
走廊里睡眼惺忪的孩子制造着嘈杂
漱口的声音、泼水的声音、拖鞋踢踏的声音
又一个搅扰安眠早晨
我枕着抽走一半棉絮的枕头
想着整理停当的行李箱
想着还未买好的火车票
想着悬而未决的出行时间
等着六点过半该要响起的莘子的敲门声
那该是告别的时刻
天正飘着雨行程亦未定
一个可以被推迟的时刻
或许
我把铺盖塞进压缩袋
连同剩下的棉絮
天飘着雨
一个不宜出行的日子
一个无归宿的归人
门被敲响
莘子说，真的要走吗？外面下着雨。
我闷头拉着拉链
两个月前被带来并拆开的行李已重新理好
结束了
昨天还站有的岗位今天就已归入历史陈迹
此地已无可停留
身份既失亦无名目
一个无法停留的过路人
一件不言自明人尽皆知的事
雨再大也得走了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