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

文/庄庄

一冬天，没怎么下雨。土地裂出刀背宽的口子，洗菜后的水舍不得倒进下水道，端着盆急吼吼小碎步来到家门口的园子田。

听，植物和土地一起大口大口地喝水，我感觉甘霖也一股股流进我干涸的心田。

这无疑是，杯水车薪。

极其渴望下一场雨或者雪，滋润土地皲裂的皮肤。自己都干渴难耐，又怎能助庄稼一臂之力。与自己没有得到爱，亦不会去爱人异曲同工。

2月4号立春后，昨日开始下雨。

春雨总是温柔。淅淅沥沥，不徐不疾，滴滴答答地响在谁家的屋檐或雨棚上，就像似有还无地敲打在心上。

屋外还蒙蒙黑，河对岸高中校园的窗户应该一扇扇亮起来了。很多心理学家和良心教育家都说初中生和高中生是压力最大的群体，深以为然。起得早、睡得晚，一轮一轮的考试碾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中年人虽然也有要抗的压力，但毕竟此刻猫在被子里，聆听一场春雨的呢喃。

老爸于2月7号入院，还在例行检查中，手术时间待定。神经疼痛折磨他很久了，当初他固执的不肯手术，导致现在的疼痛更甚股骨头。

每每想到他需要靠止痛药去抑制疼痛，就暗自伤神，泪水也不由自主滑落。

做手术，是在劫难逃。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同病房三个都是做了股骨头置换，另外两个是外伤所致。

靠门的那位老人八十多岁了，有轻微的阿尔茨海默症，手术后穿着纸尿裤，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儿女请了护工，在一旁守着。

中间的床位是一位北方汉子，照顾他的是妻。看的出来，夫妻感情甚笃。很健谈，也很热情，当我把东西从临时加的床位处挪进病房时，他们已经在主动跟我交流病情和治疗过程了。

沦落到病房的人，还有什么着急的呢？

再忙的人，也有了时间。突然富裕起来的时间需要一日三餐、墙上的电视、手机来浪费。它们像止痛药一样，可以中和掉一部分疼痛。

去的时候，绵绵细雨落在头发上，毫无知觉，固我持伞而不撑开，仰面对着像雾像雨又像风的早春。

春天，寓意着希望。春暖花开，一切是向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