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在这不平凡的阴郁日子里,我们大部分人都只有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度过望不到头的最难捱的疫情期。
8月21日,为了庆祝我妈80大寿,全家人终于鼓足勇气出门去青城山爬山喝茶吃饭。显然老爸的兴奋度超过寿星 ,老爸成功地强势出镜站C位,依次表演了炒茶(把道具都用了一遍,煞有介事地做完了所有的动作)。与熊猫雕塑拍照(熊猫合影不重要,喜欢自己的大头照)。最后参观了茶庄小卖部的山庄介绍和茶叶展览。
青城山道茶山庄坐落在某部队的营房旁边 ,已经80多岁的老爸红光满面一直跑在众人的前面。他兴致勃勃爬到半山腰,到了营地的大门,径直走到岗亭边挥挥手大声对哨兵说“小伙子!我以前在这里当兵的时候,你父母都还没出生呢”!小伙子有点不好意思羞涩地笑笑,指着里面说“老人家,欢迎您!请进 !” 老人甩一甩稀疏的白发,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开始拍照,正面的侧面的营地,山顶大树小河流水都很重要,其中有一张自己只拍到1/3的头顶 。哈哈哈!老爸像个孩子兴奋地跳过去跳过来。这里原来是菜地啊,可是原来那个养猪场呢?怎么就变得认不出来了呀!老人感慨万千一直在边说边走。他老顽童式的背影让我妈不禁想起60多年前那一个着装整齐一表人才的年轻人 。
—相亲初识
1960年,我的母亲因为家里穷高小还没毕业辍学住在姨婆家里四处打临工解决生计。热心肠的大姨妈帮她相亲 , 相亲对象就是他们邻居认识的一个当兵小伙子。在部队服役,探亲放假的时候才回家 。 母亲很不好意思,但最后经不住众人的劝说,终于答应相亲。有一天当兵的回来了经邻居带来大姨妈家,隔着门帘里面一群人指指点点众说纷纭,那时挤在里面瘦瘦小小的我妈并没有看清楚相亲对象,只是远远 地仿佛 感觉 高高大大的,说话的声音好洪亮,印象并不深刻 。隔帘子见面没多久我妈就下决心去当知青,偷偷拿户口本去报名离开人口众多并不富裕的姨婆家去远方闯世界。吵闹的人群,哭泣的声音,我妈心里空荡荡的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冲动后悔。那天全家没有一个人去送行,因为舅舅舅妈是不同意的,姨婆舍不得她去大山里吃苦,其他的侄儿侄女都还不懂事的年纪…高高地站在大汽车车厢里,孤孤单单泪眼婆娑时候突然看见送行队伍里面,看见由远而近一身白色制服的小伙子跑过来,手里拿了一些日常用品和食品。当时我妈感动地热泪盈眶,这个刚见过一面才认识不久的小伙子提着网袋,远远的站在那儿,就让你激动不已,心生崇拜。
离开成都后在颠簸的车厢里长途跋涉脚都坐麻了肿胀了,大太阳晒得睁不开眼睛。终于在一条大河边(后来知道是金沙江)停下来。从汽车上下来的人群站在滚烫的堆满石头的河坝上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口号震天响豪情高万丈,晒焉的茄子花一般耷拉着脑袋。在女生小声抽泣中简单点名分配了各自报道的生产队挑着简单的行李,每一个人就走路奔赴自己负责的学校。穿上草鞋(生产队接老师带来的)踩着园的尖的鹅卵石我妈醉酒汉一样摇摇晃晃挑着行李走在金沙江边,脚一滑,行李散落一地。所有的书(几本心爱的小说,日记本,小镜子)全部掉到河里,眼睁睁的看着滚滚的波浪卷走,没有人能帮你,所以在河边哭,先轻声地哭,最后放声嚎啕大哭,哭到不能自己感叹命运悲伤生世!“老师快走,太阳落坡有财狼吃人”身后一直不做声的老乡突然开口说话。一下子惊醒,收拾起剩下的东西,走几十里路,天黑了到了那个偏远的小学校 。
—西昌再见
下一次见面已经几个月后在西昌一个偏僻的破旧小学校。山里生活十分艰苦,看天气凭运气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土里面刨。老师的口粮队里分的仅够裹腹,孩子们从家里给老师带点红薯土豆之类,比家里好不了多少。人下一次见面在西昌一个偏僻的学校,那里生活十分艰苦。我妈要负责从一年级到五年级所有的学生的功课 !夜晚的寒风传来狼的叫声,狼吃饱的时候感觉是在浪笑,饿的时候感觉是在哭嚎,很恐怖的声音。老乡说,如果你在夜里走路,感觉有人拍你的肩膀,千万不能转过头去。只有喊人救命或者拿工具(一根防身棍)打!假如遇上一只狼会趁你转过去一口咬着你的喉咙叼起就往山上跑,那你就再也回不来了,群狼分尸。 除了野兽袭击,吃不饱是最大的问题。如果在大队里面开会。唯一的奢侈品就是一些植物晒干的种子,那些生蚕豆,豌豆救抓一把边嚼边学习感觉就已经是城里老师们很好的奢侈品了 。
有一天发生了一件震惊的事件。有一个学校的女老师早晨上课时间已到,学生们排着队站在学校紧闭大门外。太阳照得老高,一个大胆的学生好不容易翻进去,看到老师蒙着被子,在床上浑身发抖。后来才弄清楚,昨天晚上有人半夜从厕所爬进了学校,棒老二其实翻箱倒柜也没有搜出任何值钱的东西,柜子里的米面偷走了。沿着学校外墙看见翻出去的后门外一串一串凌乱的脚印,昨天半夜还不止一个人是进来了好几个人,他们其实也是被逼的,饿得没办法了,就到学校来找老师的口粮。(未完待续)
—军营里的一家三口
—成都红砖楼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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