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四月末,二大姑姐又打电话,她儿子五一结婚。
艾玛,正月初三相媳妇,五一结婚,这神速。
老公去了,花了一千块钱。
八月份我儿子上大学,我没想招待。麻烦。
大伯一遍又一遍的打电话,“你家有啥事儿?就这一个孩子,这些年你这人情随的,招待吧!”
“要不的你嫌弃麻烦,大伯替你张罗。”
“你是不是身体不好,嫌吵闹,别在省城招待了,回县城招待吧!这样吃完饭都能回家,你家里没有客人,不用那么累。”
反正大伯是一天一个电话,就是各种说辞,劝我招待,大伯说他八十多岁了,想高兴高兴。
其实,大伯的大孙女都研究生毕业参加工作了,准备考博士。
还有一个小孙女今年专升本了,当时是报考不服从调剂被滑档了,才上的专科,这今年又报考本科考上了。
大孙子结婚了自己在县城买了楼房。小孙子今年上高中。大伯两个儿子,每家都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在大伯的劝说下我招待了,公公和大姑姐夫来了,小姑子来了。二大姑姐两口子来了。
这是婆家就来了这几个人,没有一桌。小姑子花五百,大姑姐夫和二大姑姐家都是一千。公公也是一千块钱。
大姑姐家几个结婚的和没结婚的都没有来,也没随礼。没结婚的也都上班赚钱了。
其余的客人都是我的娘家人和亲戚、朋友和同学。
我大伯家大哥的俩孩子,大侄子三口人来了,花了五百块钱,大侄女在北京上班太远,我都没有告诉她,她知道了给我转五百块钱。
这边招待完事后,我坐同学的车回来了,他们爷俩直接在县城买烧纸回家祭祖。
这婆婆可是真能拿得出,晚上没做饭,早上的剩饭,大夏天到了晚上都馊啦。
这爷俩平时在家都吃得馋馋的了,能吃这样的饭菜吗?谁也没吃。
吃完了饭,大姑姐夫问老公,“你小舅子咋没花钱呀?”
他给我家收礼账了,这是大姑爷的活,咱不能落这过。
“谁说没花钱呀?人家给一万块钱的红包。没写礼账,这么大数额还得查,多费劲。”
“我光看着你大姨子和她弟弟了,没看到秋的兄弟媳妇。没来吧?”
“咋没来呀?和我老丈母娘在一个桌,挨着我们丈母娘的就是。不但是秋的兄弟媳妇来了,她兄弟媳妇的爸和姐妹都来了。”
“就是那个挺漂亮的?那么年轻吗?我寻思瞅着比我们家小ning她们都年轻,不能是呢。”
“她比我小舅子小,你能看出来我小舅子也五十来岁了吗?人家俩人年轻。”
“他们家那个孩子来了吗?”
“来了,一米八十多大个子的那个孩子就是。”
“艾玛,我那年在你们家干活才不大,四岁。”
“现在年龄也不大,才十五虚岁。就是长的大,又高又胖。”
“人家条件好,孩子倒是长的大。那个孩子嘴真好,成着会说话了。”
……
第二天,早上仍然没做新饭,还是馊饭做成粥,爷俩没吃饭,去上坟。
儿子穿着雪白的T恤,被玉米叶子拉得全是绿道,一个T恤衫就此废了。
爷俩上坟完了就直接回来了,上高速路老公就给我发信息,“你做饭了吗?”
“没呢。”
“做饭,我和儿子两天没吃饭了。”
“好,吃啥菜?”
“你看着做吧,到家能吃上饭就行。”
我赶紧去厨房做饭,闷上饭,从冰箱里拿出来豆角和肉,还有香肠。
把豆角掐好,洗好,肉化了刃刀了,就开始切肉做菜。等着饭好了菜也好了。
闭了天然气,我去超市,买点熟食,买了一块豆腐,想做个皮蛋豆腐。
我回来走到楼下,他们爷俩也回来了走到楼下。
老公抽抽个脸,不知声。儿子这衣服没有了看头,我只能笑。看这样不用说就知道回家是啥待遇。
大儿子从脸上根本就看不到什么表情,一个胳膊搭我肩上,“老妈,买啥了?”
“买你爱吃的。”我说。
“咋滴啦?”我用手指指走在前面的老公,用嘴型说。
儿子冲我摇摇头,没说话。
我心里想:不说拉到,我用脚趾甲都能想到婆婆家人的嘴脸。不用别的,就说上坟。孩子穿着白T恤,不能给孩子找件衣服穿上吗?有没有这样的奶奶和姑姑吧?
老公开门我们进屋。
我赶紧把饭盛出来,菜已经摆桌子上了。老公和儿子洗澡之后才吃饭。
正好我又做了一个皮蛋豆腐,饭菜也不那么热了,爷俩坐下来大快朵颐。
九月初,老公他二姐又来电话,她家儿媳妇生孩子了,九月十号满月招待。
老公回来也没说,我也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他二姐家的儿媳妇这么快就生孩子了。
这也太速度了吧?正月初三相媳妇,六月二十几就生孩子了。是个快手。正月初三到七月二十四,人家孩子都满月了,订婚到结婚我都觉得挺快了,这孩子都有了,真是兵贵神速啊!
等到九月十号他二姐家都招待完了,婆婆打来电话,“小X,你二姐家有事儿你们咋没回来呢?”
“回去干啥?”
“回来随礼呗!你没回来也没告诉谁给你捎钱,咋回事儿啊?”婆婆问。
“我该他们家的呀?他们家两年五回事儿,哪回事儿我少花钱了?我儿子考大学他们家的孩子哪个来了?结婚没结婚的都没来,更别提花钱了。”
“人家孩子不是和他妈他们是一股日子吗?人家姑娘也没结婚。”
“没结婚怎么我姐家姑娘结婚都花钱了呢!到我这就是一股日子了,没结婚了的。既然眼睛里没有我这个舅舅,生孩子还告诉我干啥?”
“我大爷丈人家的孩子俩大的都来了,没结婚我们都没告诉寻思孩子远,人家孩子知道了给她姑姑转账了,侄子三口人都来了。那是什么关系,那是秋的堂哥的孩子,不是亲侄子侄女。看看人家孩子关键时候给姑姑提气装脸,我这是些什么玩意,哪个不是亲的?净往你们那一面翻土。”
我坐在沙发上听着老公和婆婆打电话,这儿子上大学走了,在家听见了也得生气。
原来是二大姑姐家有事儿,老公没说我也不知道,没随礼。这婆婆是打电话质问她儿子咋没花钱。
“那到时候你们家孩子不结婚呐?”婆婆说。
“我家孩子结婚他们愿意来就来,不来拉到。我这辈子就是借你的肚皮来到这个世界上,不知道我前世做了什么孽了,摊上你们这样的父母,就好像我是石刻蹦出来的似的,咋的都达不到你们满意。”
“你有跟我们这样的能耐,咋不给我姐家小ning的钱给要回来呢?就跟我们有章程,跟人家就没能耐了,人家怎么摆弄你们,你们怎么是。”
“不回去吧几个姑娘破破加加的翻扯,不回家。回去吧,吃馊饭,一顿不行,吃到走。你们怎么想的?怕我们吃你们家的饭我们以后一脚不插你们家不行吗?用不用我们回家的时候在我们自己家拿点口粮?我哪次缺了你们的吃喝了?就是这次回去小秋没想到我能直接开车回家,没准备东西。也怨我,临时决定回去在县城买纸和供品的时候没给你们买东西,这些事儿都是我媳妇管,我习惯了,也就没想周全。”
“就是我这次没买东西是我不对,你生病我是不是给你拿钱了?我爸过八十大寿正赶上小秋有病住院,我们忙忘了,你们就这样对我们?这是父母对子女的样子吗?我媳妇有病这么严重,你们问过吗?就是你们是老的,倚老卖老是不是也得看看火候,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吗?”
“你这绝户棒子。我不指着你养我。”婆婆说。
“你看我绝户好啊?我有儿子,你指着你的几个姑娘养你吧!以后谁有病也别给我打电话,我也到此为止,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老公说完,气呼呼的挂了电话。
我望着他生气的样子,心里哀嚎:哪有这样的妈呀?盼着我儿子她的亲孙子死呀这是。
原来老公上次和儿子回家祭祖,一直吃的是馊饭。回来爷俩都没说,是怕我生气。
我记得我家招待的时候我们三口人都没吃上饭,寻思送完了客人我们再找个地方吃点啥,没想到老公说他和儿子直接回老家,我就和一个女同学坐我们同学的车回来了。
谁能想到,他们爷俩到家了吃不上饭呢?
怪不得一上高速公路就让我做饭呢?说两天没吃上饭了,我还以为是生气了说的气话呢!原来真没吃上饭。
但是我又不能说啥,已经这样了,老公已经很难了。真的不想说任何话刺激他了。
对于这样的父母,他能怎么办?他也想好,可是怎么能好起来?
也或者是婆婆家就是这样的打算,每家念书的孩子都是公公的工资钱供孩子的。
我们家的孩子小,不想在我家孩子身上花钱,我们家的孩子又要脸,这样我儿子以后就不能去他们家了,公婆也不用给钱了,还得挑理说我们家的孩子没老没少,眼里没有他们。
老公回来没说吃馊饭的事儿,光说了他大姐夫问的话,我当时就以为他收礼账没看到我弟弟写礼呢!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了。
我前前后后把这大半年的事儿串联起来,醍醐灌顶,原来老公的侄子的大舅子知道我们姐俩每年都一起上坟,所以才请弟弟一家人吃饭,就是为了说我把他妹夫的工作搅黄了的事儿。
这里面是谁的阴谋,不言而喻,目的是啥清清楚楚了。
算计我们的人算好了时间,把我气病了,老公不能有时间给公公过八十大寿。
公公过八十大寿,她一定得来,不是别的,过完生日她好借钱啊!那是借吗?就是要,有借有还那是借,有借无还就是不要脸。
大姐夫这么详细的问老公是什么意思?是在试探老公还是在点拨老公?
他们是不是以为我和弟弟从此就得像和他们似的,老死不相往来。
这招挺毒辣,手也伸得太长了吧?她的目的我想不止这一个,她得让她的姑娘到处去说,尤其是姑奶家的人,说我们不知道因为啥公公八十大寿我们都不去。用这样的谎言掩盖她设计我们的局。即使姑奶家知道了,也是我不好和弟弟生气了住院的,和她没有关系。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她好扇风点火,把这火点到了,等老公和儿子回家就是馊饭伺候。
这公婆傻不傻吧?这样子的话,以后是不是就得断道了,谁还能去?
想到这里,我站起来进了卧室,老公跟着我也进来了,“媳妇,再有十天咱们结婚二十五周年纪念日了,你想买点啥?”
“啥也不买。”
“不行,我看看这几天哪天有空领你去珠宝店。纪念品得有。”
我思考着这些问题,老公也是看我心事重重,没话找话,我同情他的境遇如此,出身家庭之难过,答应了他。
于是我们9月13号去买了纪念品,我想想这些年一路走来的滴滴点点,就有了上面的文字留念。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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