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敞开了睡觉的大好周末,生物钟却在六点准时敲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开床头灯,掀开被子,起床。趿拉着拖鞋,走进书房,坐在书桌旁,摊开笔记本,六根打开。瞄一眼窗外,小区的银杏叶子一夜之间全都泛黄;虽已立过冬,耳畔还能传来几声鸟鸣;使劲嗅一下鼻子,没嗅出什么味道,鼻腔里倒是嗅入了带点寒意的凉气;肌肤起了一层疙瘩,天真得冷了;任思绪缥缈,在笔端恣意流淌。
写好晨间笔记,把玉米和鸡蛋煮上。要洗的衣服塞进洗衣机,刷牙洗脸,泡好咖啡,端上煮好的早饭放在餐桌上。正待享受美好的早餐,手机铃声响起。
“起床了吗?”
“吃早饭了。”
“这么早?”
“我哪一天不是这么早?”
哎,电话那端先生的问话好似录音在播放,每天一个样。电话这端的我一股无明火在心中升起,语气有了一丝不耐烦。
“生气啦?我也是没办法。”
不说这句话就罢了。先生的这句话一出口,在胸口盘旋的那股无明业火瞬间冲出了喉咙口,冲到了唇齿间。
“你什么时候有过办法?”
电话那端沉默了,电话这端也沉默了。是的,工作需要没办法;照顾年老的父母没办法;疫情没办法;出差没办法……确实没办法,他不是故意的。
“放心吧,我会安排好自己。”我缓和了语气,独自一人驻扎锡城的我必须安排好自己的生活,排遣孤寂。
吃完早饭,晾好衣服,下一个工作,拖地。这项本该先生干的工作,现在只能我干了。打开手机网易云,搜出龚一先生弹奏的琴曲《醉渔唱晚》,把音量调到最大,在悠扬的琴曲声中我开始了拖地。
叮、叮、叮。
突然,门铃传来短促的声响,本该悠长的声音像是刹那间被掐断,好生奇怪。这才想起,先生先前说过,门铃没电了,要换电池。可他出差几周不在家,门铃就没响过。正在疑惑间,门上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
“谁啊?”把音乐关了,我问。
“是我,邻居。”门外响起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嗯,声音熟悉,是邻居没错。对门一家三口,女人是幼儿园老师,丈夫是工公务员,儿子在读小学。可能是我为人比较清冷,虽然对门住着,两家并无多少来往,只是进出电梯时为了防止尴尬聊天时获得了一些对方的信息。不知道她为什么敲我家门。
拧开反锁的门锁,打开门,女人笑吟吟地站在门前。
“我煮了乌米饭,闺蜜给我寄了不少包子,分你一点。”说话间,她递给我一个沉甸甸的塑料袋。
“哎呀,多不好意思啊。”尴尬,这种场合不知道怎么应付,口拙的我说着词不达意的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也经常给我们新鲜的蔬菜啊。”邻居两三步退到自己门口,“我家里还有,你要是觉着好吃就跟我说。”
关上门,泪水盈满眼眶,意外的关心温暖了我的心房。母亲在世时经常说,跟邻居一定要搞好关系。每次回老家婆婆都会让我给邻居带上一些蔬菜,我常说,这又不值钱,菜场上哪里买不到啊。
女儿读了大学之后,家里只剩下我一人。偶尔外卖上门,或是小区物业上门,当我打开门时,邻居两口子只要在家必定会同时打开门,并且大门洞开。我明白他们不是为了看热闹,而是为我壮胆,怕我一人在家会遭遇麻烦。
打开塑料袋,拿出两只保鲜盒。一盒装的是冷冻的包子,一盒是热乎乎的乌米饭。掀开乌米饭的盖子,乌紫乌紫的米粒发着诱人的光泽。邻居是宜兴人,乌米饭应该是他们那里的特色。
挖一勺送入口中,融入树叶汁液的糯米饭软糯、可口,香甜的滋味打开了味蕾。很想再吃几口,怎奈刚吃完早饭不久。重新把盖子盖起,把它们一起放入冰箱,邻居的乌米饭、包子、连同心意我一并收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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