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到古老厚重的马路上散布着沧桑的口子,宁静的郊区点缀着葱绿却夹杂着浓重的汽油味儿。
“乔森上尉……,乔森……!”丽莎冲上马路拦停了乔森博格上尉的吉普车,她的眼珠像深邃的大海,或像湛蓝的天空容纳了他的全世界。
“亲爱的,祝贺你……!”丽莎扑倒了乔森的怀里,却发现怎么也搂不住他。
“丽莎……,你也在祝贺我吗?”
“你还不知道吗,你现在是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你不但击落了两架敌人的飞机,还成功的逃离虎口,你不应该为自己感到自豪吗。”丽莎望着乔森,真诚的说道。
“丽莎,你也这么看吗?”乔森的眼神变得更加的忧郁。
“不,丽莎,我不敢欺骗你,这次,你可能看错了。你说的英雄,可能属于我死去的战友,他们很勇敢,老实说,我可能做不到,……,是的,你没有听错。”
乔森上尉的眼睛不再看丽莎一眼,而周围的每一缕阳光,每一丝微风都刹那间变得愈加的珍贵。丽莎仿佛明白了什么,总之,这种感觉让她不安,和痛苦。
“乔……,你曾经说的话,还算数吗?”
乔森博格上尉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他矛盾而激动的内心使他年轻的脸上落下了淡淡的涟漪,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而这一切,都让丽莎无法自拔。
丽莎似乎全明白了,不是全明白了,而是她的担忧和猜想,已经一点一点变成现实。
“亲爱的……,你怎么看待日耳曼人呢?”丽莎轻轻的说出了这句话,但是说完,她马上就后悔了。她明白,这分明晚了。
“丽莎……,你的问题,我从没有想过。我可能回答不了,你知道,我所关心的事情,只是我的战斗机,还有我的战友们。它们是我生活的全部,我爱它们!”
“乔……,我的心,我的立场,我的一切都是向着你的。我同样反对战争,同样痛恨侵略。”丽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她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言行是否合宜。
“可是在德意志人的眼里,他们认为,他们的元首,他们十恶不赦的元首,依然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英雄,这些可恶的人。”乔森博格上尉愤怒了,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依然徘徊在楚楚动人的丽莎身上,他的愤怒也紧跟着随风飘散了。
“亲爱的……,”乔森博格上尉说着愣住了。
丽莎不安的看着乔森博格上尉,而此时,她的内心仿佛经受着审判一般的痛苦。
“再见,我最挚爱的朋友。”乔森博格上尉重新坐上了冰冷大吉普车,眼神缓缓的离开了丽莎,沿着沧桑的马路,朝着古老的,庄严的市中心驶去。
这一刻,丽莎觉得,仿佛世界所有的不幸都同时在她的身上降临,她身上流淌的不是德意志人的血,而她的血液应该和乔森博格上尉流淌在一起。黄昏临近,夜莺发出悦耳却凄凉的歌声。
不远处的宏伟建筑,路边巍峨的燈塔,连绵的铁路,这雄丽的山河,每一个角落似乎都在反复宣告着大不列颠的辉煌,以及流淌在它的人民身上的“高贵”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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