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南行,穿过长街水巷,大城小镇,迎春之时,他们偏安一隅,于院中煮上一壶小酒,配了几道菜,他闲来赋诗一首——
“冬月夜起披绿瓦,今年覆雪醉琼芳。枝头红梅新苞绽,娇娘对院理红妆。”
“夫君这诗做得可真风雅!”
凤九听着自己都被念进了他的诗里,与冬月覆雪红梅一同陪他迎春,倒是成了一景。
“娇娘美酒迎春,难道不是件风雅之事?”
“风雅有余,闺房之趣不足。”
凤九放下手中的酒杯,醉眼柔媚,“不如,夫君弹奏,九儿舞上一曲如何?”
不待他回答,她已起了身,幻出一张琴,旋飞而起。
他奏起一曲美人赋,伴她一支月下舞。
此情此景,便是不能再美了。
月光幻化,无过几时,已是开春时节。
乱花浅草,破冰湖边马蹄响。
他们乘马而行,凤九稳稳地坐于他怀中,细数湖中划水而行的小鸭。
“夫君,你看!”
她见着湖边成群成群地游过十几条鲤鱼,回头朝他喊着,“才开春多久呢,就有这些鱼出来了。”
他望了眼,果不其然,如此之多。来了兴致,“待我去叉几条来,晚上回去让九儿做份糖醋鱼可好?”
“夫君还能做得了这事儿?眼下可无处去寻鱼叉。”
凤九说话间,他已下了马,从马鞍一侧拔出长剑,“叉鱼为何非得用鱼叉呢?”
凤九笑而不语,只在马上等他带几条鱼回来。
夕阳风景,她于马上望着,这般暖意。
手中一枝芦苇,凤九正随意编着花边条,远远一声低唤,她怔然抬头,落了芦苇枝。
“……爹。”
白奕终究是听到了白浅与迷谷的对话,得知她流连人间,违逆命薄与东华帝君厮守。
他顺着皇宫的线索,寻着狐族气息找她已有了些时日。
凤九紧蹙着眉头,回望着远处弯腰打鱼的那背影,掐紧了手心。
数条鲤鱼于岸边草中跳动,他放下卷起的裤管,正拧着沾湿的衣袍。抬头望时,只马儿低头嚼草,凤九已无了踪影。
待他近身捡起草尖上勾着的那编织一半的芦苇枝时,心中隐隐不妙。
“九儿!”
他骑上马四下而望,马行不止,扫过这一片湖畔,却无半点踪迹。
“九儿……”
夕阳已没大半,却还寻不得她。回了院落处仍不见她,这般心焦,不落于当年她自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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