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春风像恋人在耳边呢喃的时候,我捧读完这部作品。在布满了雪原、森林、山峦、河流、驯鹿、篝火和星空的自然画卷里,额尔古纳河右岸的鄂温克民族夏天乘着桦皮船在河上捕鱼,冬天穿着兽皮大衣和狍皮靴子在山中打猎,夜晚睡在可以看到星星的希楞住(住所)里,听见外面的风声和雪落的声音。
他们栖居在深山中,与世隔绝,就像是山中的清泉,在生命激荡的长河中发出清脆的响声。然而现代文明的进程,像一颗颗从天而降的石子投射在他们原本平静生活的湖面上,突如其来的急促“鼓点”让没有准备的他们无所适从。
本书开篇第一句就是 “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 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满满的苍凉感,这片土地上的故事就在这一句话里开始。
“我”是这个民族最后一位酋长的女人,见过了太多的生死离别、人间悲欢。
“我”终其一生都在用双脚丈量着这片神奇的土地,“我”见过不伤害露出乳房的女人的黑熊、充满灵性的驯鹿和一个个一去不回的亲人,闻过花香、泥土的温润还有炮火的残忍,喝鹿奶茶桦树汁,吃熊油灰鼠肉狍子干。“我”在河边的岩石上作画,躺在心爱的怀抱里听风声,看着身边的人走完他们各自传奇坎坷的一生。
可是“我”,真的一生都没有离开这片土地。
我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文章,作者讲一位摆书摊的男人,生前在他卖的一本杂志的扉页用钢笔硬生生地写下这么一段话:“我出生之地与我离世之地相隔不到千米,此间再也没去过其他地方,人这一辈子竟也没什么意思”。
在步行街的书摊旁,他蹲坐在小板凳上,望着街上人来人往车来车去,阳光洒在灰白的头发上,没有了生机。风吹乱了摊上的报纸和杂志,也吹乱了老人的心。他望着眼前的人潮,不知道他们来自何方去向哪里,但是他知道自己走的路太少。虽然也见过了太多的世间纷繁,但这一切让他本已平静的内心在那一刻泛起了波澜。写下了这样一段话。他就在这个五尺长三尺宽的书摊上,书写了一生。
生死两地相隔不到千米,这段距离隔着生死,也隔着外面的世界,这是这个男人的活法。
一生在额尔古纳河右岸的土地上行走,从来没有到更远的地方,生死都在这片山林里,这是“我”的活法。
无论我们要走多远的路,去多少地方,只要每天选择遵循内心的态度去对待生命和身边的人,试着留意天上的云树上的鸟鸣。毕竟,每天都是崭新的一天。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