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

妈妈去衢山支教的时候，只能把已经毛七十岁的奶奶请将过来，帮助我们两个男人料理家务。有一个女人在，家才算是个家。我和“老头子”狗窝经过奶奶一早上的打理，马上变了样。干净整齐，跟妈妈在的时候一个样。妈妈安心，我们省心，老头子更是舒心。

那时，我刚上三年级。有奶奶的陪伴，我的心暖和了不少。每次放学回家，有个人可以陪我聊天，我不再是一个孤单的人。

奶奶很忙，买菜、烧菜、收桌、扫地，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奶奶腿脚不好，走楼梯，或者弯腰，都会带来痛。但她从不在我面前显露出来。我怕奶奶活干多了，加速身体病变，叫她少做些，或者放着叫爸爸来做，可奶奶总说，爸爸也忙，还是我来做吧。

爸爸那时工作的确忙，三天两头不在家。每天早上，在去学校的路上，可以看到我和奶奶一老一小的场景。奶奶帮我扛着书包，我嘛拎着一个小巧的菜篮子。奶奶送我到学校后顺便到菜场给我们买菜。菜篮子很轻，没什么重量。奶奶走得很慢，我便轻快地绕着奶奶转来转去。奶奶微笑着，走得不急不缓，有时嘴角轻微嚅动，像是喃喃说着些什么。我转身向奶奶喊道：奶奶快跟上。奶奶身子向前倾斜，加快了步子，匆匆向我赶来。

我和奶奶有种天然地亲近感。我刚出生时，奶奶就来带过我。我还记得她抱我时经常哼唱的儿歌：小燕子，往南飞，年年春天到这里……我做作业时，她便静静地坐在我旁边，有时候累了，她便半躺在床边，微合着眼睛，头总侧向我。每当我口渴时，不用我喊，也不用我拿，奶奶仿佛知道我心中的想法，立刻将水端到我面前。看到我“牛饮水”似地下去，奶奶会用心地一笑，露出一条条深深地皱纹。每当我饿时，她会削好水果，放到我面前。奶奶还会做我最喜欢吃的“噔蛋”，比妈妈做得还好吃，碗底下有一块硬硬地“衣”。作业做完，我便和奶奶聊天，听她讲爸爸小时候的事，讲她过去的事。在奶奶的故事中，我甜甜地进入梦乡。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又到了夏天。奶奶也是夏天回去的。妈妈去衢山两年，奶奶陪伴我两年。奶奶常说，要是你妈妈在，成绩肯定会好些。奶奶什么都不知道啊。可是奶奶你知道吗？对我来说，您两年的陪伴对我是何等的重要！风雨中的伞，开门的身影，开心地笑声，你醒目的白发，还有那一声亲切的叫唤：则澄……都是我一生最珍贵的温暖回忆。谢谢您—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