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

“肉体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伺候的”
最早听到《皮囊》是韩寒做的“一个”中推的，前年或前几年吧。直到十一前无意看到这本书，只是对书名莫名其妙地好奇，买下。有趣的是刘德华给写的序。
本以为是小说，其实是自传性散文书籍，但其中是有小说的手法的。这不是一本让人轻松愉快的书，但是值得一读的书。蔡崇达，84年生人。
第一篇就叫《皮囊》，直接。第一句：我那个活到九十九岁的阿太——我外婆的母亲，是个很牛的人。直接。外婆五十岁去世，葬礼上阿太没哭，对他人的号哭也不屑。她不哭的理由：“因为我舍得。 “切菜像切排力骨一样用力，把手指切断了，从容淡定，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全家却乱作一团。阿太年轻时把年幼不会游泳的舅公扔到海里，让他学游泳，差点溺死。她的理由是：肉体不是就是拿来用的，又不是拿来伺候的。”另一面是外婆死后，阿太对作者的家里很是照顾。唯一次哭是阿太九十二岁，攀到屋顶补窟窿摔了下来，躺在家里动不了……
一个狠狠的、异常刚强的老太太，虽是没多少文化的神婆，倒有几分魏晋风度。一谈起生命与死亡，人生意义，年轻人要么心潮澎湃，要么多愁善感的空洞无力，要么，谁还去谈如此无聊无意义的事情。反观自己，是不是过于爱惜自己，过于权衡利弊，过于软弱与懒惰，不过一副皮囊而已，不为心中理想中的自己与生活去磨砺、去疲惫、去狠狠地耍几下，纵活百年，还不如英早逝。
阿太临终时说：“不准哭。死不就是脚一蹬的事情嘛，要是诚心想念我，我自然会去看你。因为从此以后，我已没有了皮囊这个包袱。来去多方便。”
深以为然。
《母亲的房子》，母亲不惜一代价，哪怕儿子的学费紧张，也要重盖小镇的房子，执拗的母亲，家里最艰难快撑不住想要服毒药的母亲，但她是还是撑下来，为了病重的丈夫和成长中的孩子们。《残疾》《重症病房里的圣诞节》，父亲从病重直到死亡，一步一步地绝望，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父亲。《张美丽》，作者小时性启蒙，远望的一个女人，写得有点像小说。《阿小和阿小》《天才文展》《厚朴》，儿时的玩伴，求学时代的死党，终究成长在不同的路上，起落不定，生死无常。我的同学也死去有几个了，幸抑或不幸，活下来的人，输亦好，赢也罢，认真就好。
总来说第一篇简洁有力，二三四艰难而让人感动，再以后有生活，也理想，也有矫情，再此后的几篇，感觉是在凑字数了。
值得一读的书。
蔡崇达最艰难的时刻，问自己：很烂的剧情吧？故事到底要怎么走？
当然没有人回答。
是啊，人生这处戏，要怎么演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