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信仰也许在抄近道。有人在复制自己,有人在建造自我满足的纪念碑,我不知道
我有许多朋友,我们彼此信任、相爱,但本质上,我是孤独的,我不知道
早年热爱过的、偏袒过的人物已经死了,权威和美学教条仍在,我不知道
夏日的一个午后,我们在三千公里外的一棵大树下,我的车吃掉了你的将。一八四八年拿破仑加冕,一九四九年大卫•鲁塞出庭指证集中营的现实,集中营不能摧毁,我不知道
我回忆每个人身上隐藏的神秘,每个灵光乍现的瞬间多么新鲜,我们谈论任何一个伟大的时刻就像我们亲历,时代精神正在对艺术进行侵蚀,我不知道
基督正以最快的速度签名,太太们猛塞过来的《福音书》堆成了山,我不知道
国家失去独立,许多朋友悲剧性死亡,诗人唱诗班在歌唱自由与辽阔,他们中的一部分急于回到小丑、弄臣,我不知道
尼采发电报告知全欧洲人,上帝死了。米沃什拒绝签收,他致力于理性和非理性的复合,他说要远离那些惯以嘲讽存在而赞美虚无的人,我不知道
我们开始以统计学的方法来论证情感,事主被粗暴限制在成色非常好的展柜中,用来讨论恶的起源,我不知道
一团幻觉的污浊的云在掠过大地,诗人的直系亲属苦修者、哲学家们正在仰望天空,我不知道
内心枯竭、腐蚀败坏时会更热衷于虚荣和愚行,春天像又一次妊娠,太阳有最亮的光芒、最长的影子,我不知道
跑得最远的是诗歌,因为只有它的目标是未知的,我不知道
每一块愚笨的石头都在思念上一场大雪,每一条聪明的河流都很决绝⋯⋯
我不知道。我只淹没在阳光里,在人群里成为不完美、偶然的、多余的一部分,这我知道。
2018.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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