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上课爬楼梯的间隙,恍然想起,早上是梦见前男友醒来的。是异常温馨的梦。
梦见前男友的情节通常要么是旧事重演,撕心裂肺,要么是我试图杀了他,拼尽全力,用凳子、用酒瓶、用碎玻璃,不见血不罢休,自己哭成狗也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不放手。醒来后感叹自己在梦里竟然也能清醒理智。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契机让我梦到一个成熟稳重理智的他,而我也没被冲昏头脑冷静地保持适当的疏离。果然只是个梦。
其实早就不在意了,只是提起时仍会咬牙切齿说一句:“这么久都没消息,应该是死了吧。”好像不说上这么一句都对不起自己曾经那么爱过。这个梦后,再想起他大概我会默默一句祝好吧。多么愚蠢。
我在意的是梦里的自己竟是现实的自己,没有自欺欺人。就算是半夜睡梦中精神守卫打盹时,我也没有傻白甜地扑向ex说:“我好想你”,这个情景会无比感人吧,可我真不想。心一次次蜕皮是不可逆的,人生只能做加法,能做减法的那是神仙。
也还没到白发苍苍的年纪,lifestories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积累了厚厚一叠,纷繁复杂,无从理清。熟悉的几个同龄女生都有数不清的爱情故事,庆幸自己在失恋后单单积累了脂肪和反省与成长。W曾红着眼框说:“第一任给我的爱情奠定了这样的基础,我没办法的。”C吐着烟圈告诉我:“初恋后的每一次恋爱不过是饮鸩止渴。”
然后我们就成了如今坚不可摧的自己,不会太爱谁也不会太恨谁,我们学会了“看透不说透继续做朋友”,学会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们开始了解这个奇怪的世界,开始变得温驯,开始把大部分人当成是NPC,而那些经岁月沉淀下来的为数不多的老友便显得尤为珍贵。
比如羊咩咩。LL问过我什么时候跟他勾搭上的。其实我自己也记不清了,好像一直都在,就算一整年可能也只有过年时能见到一面。第一次见到羊咩咩是他转学到我们班,白白净净的看起来有点高冷,穿衣品味在平均水平以上,一米七的身高在一众还没开始发育的初中小屁孩里显得拔地而起(然而从那时开始他就没再长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初中的最后一年他坐我后桌,会因为某次考试成绩超过我而开心。好像中学时代学习和考试就是人生的全部,简单、单纯却能深深地刻在记忆里,就像我永远会记得那一年放学后的补课和空气里溢满了甜味的夏天。
那样的时刻再也不会有了,那样朋友也再也不会有了。也不知是哪一天起我们意识到资源的存在,然后开始疯狂地与所有认识的人做交易。有人握着资源高高在上,有人巧言令色摇尾乞求,也有人转身即是另一幅面孔。甚至有一天你会听说,曾经的某个女同学出卖自己换取她想得到的东西。原本的世界的外壳一次次被撕裂、剥落,你也只能要么学会不断武装自己,用旁观者的姿态漠然相对;要么一头扎进这个大染缸,再不回头。
但这个世界没人逃得开,只是偶尔会想起那些少年,你们和我。范湉湉说年轻的肉体谁不喜欢啊。其实比年轻的肉体更让人痴迷的是年轻的心,因为它纯净得让人忍不住去怀念年少的自己。
怀念,也只能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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