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隆冬开始。
傅城开始下第一场雪,纷纷扬扬,覆盖了整座城市。
简沫从监狱里走出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
大雪冻得她浑身发抖,瞬息间,一辆黑色世爵停到她面前,上面下来两个人,把她连拖带拽地搬上了车。
“你们要干什么……”
三年的监狱生活,逼得简沫失去了反抗的本能,只能睁着惊恐的眸子看着身边的黑衣人。
“简、沫。”坐在最里面的男人突然出声,如同帝王一般高傲冷冽的声线,让简沫后背一紧,头皮发麻。
不会的,绝对不会是他!
沈纪伦好看的修长十指摘下墨镜,睥睨众生的目光对上简沫战战兢兢的视线,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
简沫的瞳孔剧烈颤抖,沈纪伦!
男人脸部的轮廓线条冷峻且凌冽,完美的五官仿佛是上帝精心雕刻的艺术品,立体的鼻梁,菲薄的唇瓣。
深邃眼眸锐利如鹰,眸中冻结,万年寒意向着简沫射过来。
“怎么?”沈纪伦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不屑道,“进去三年而已,见了面连人也不会喊了?”
“沈……沈先生。”简沫慌忙地低下头,黝黑眸子里全是一片惊恐。
这个男人就是简沫的噩梦,三年前自己被人诬陷跟叶家勾结,出卖沈氏集团,沈爷爷因此心脏病发不治身亡。
而沈纪伦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愿意听她说,二话不说就把她扔进监狱,不管不问三年。
甚至,在监狱里还吩咐人打掉她的孩子!
“沈先生?”沈纪伦不屑的笑了,粗暴地扯过简沫的头发,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来。
“我们有这么陌生吗,前未婚妻?”沈纪伦的声线,一如既往的绅士优雅。
却冷到让人连骨子都在发颤,那一份如同帝王一般的高傲似是要将人最后一点尊严都踩碎!
但她的尊严,早就被他亲手毁灭了!
三年的监狱生涯,已经让简沫学会了低头认错,这个男人,她惹不起。
“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简沫发出颤颤巍巍的声音,头皮传来的剧痛让简沫说话都吃力。
“放过你?”
男人的视线移到她脸上,不经意地转了转,忽然变得残忍:“凭什么?!”
“简沫,你敢触犯我的禁忌,就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沈纪伦发了怒地掐住她的脖子,霸道而狷狂:“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出卖我?”
“叶家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三年了,这个女人都不曾向他解释过,哪怕就在自己一怒之下将她送进监狱的时候,她也不说一个字。
简沫几乎喘不过气来,但还是不敢反抗一丝一毫,只能张着干燥的唇,低声乞求道:“放过我……求你……”
简沫的脸一阵阵青紫,艰难地吐出求饶的字句。
不知为什么,沈纪伦看到简沫这副低声求饶的样子,雪白纤细的脖颈一掐就断,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阵阵快意。
只觉得心中烦闷。
手一松,将简沫如同稻草一般地随意一扔,目光鄙夷而嫌弃:“简沫,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让人恶心!”
刹那,简沫失了呼吸……
小脸倏地惨白得就像一张白纸一样。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没想到当这些话从沈纪伦嘴里听到的时候。
她还是心痛到艰于呼吸视听。
简沫敛下眸子中的心痛,承住沈纪伦的厌恶,不说一句话。
黑色世爵行驶了一会,然后缓缓地停在了简家的大门前,她被沈纪伦像丢垃圾一样丢下车。
“咚——”
简沫脚一软,整个人以一种跪着的姿势趴在地上。
“纪伦~”一双极尽奢华的水晶高跟鞋从简沫眼前踩过,没有做任何的停留。
“真的谢谢你帮我去接小沫回家,晚上我陪你去钟山吃饭吧。”
一道知性的女声响起。
简沫抬起眼眸去看,这是她堂姐——简若芸。
一种强烈的自卑袭上心头,堂姐比三年前还要美丽动人,而三年监狱生活已经把自己磨得有如中年妇人。
简若芸脸上画着精致的妆,挂着善解人意的微笑,让人忍不住就会多看几眼。
“嗯。”沈纪伦点头,淡漠的应下。
纵然没有过多的亲昵之色,却已然显出了对待简若芸的那一份不同。
简若芸微微一笑,余光瞥到简沫,情不自禁地升起了一阵厌恶。
下一刻,忽然心头升上一计,话锋一转对准简沫:“小沫你怎么还跪在地上啊?”
“我今天没时间,你姐夫开车接你出狱,你怎么连句谢谢都不会说了?”
姐夫?
简沫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用力地扯了一下似的,火辣辣的疼……
自从自己被送进监狱之后,简家就开始撮合堂姐和沈纪伦,他们要订婚的事,自己在监狱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
“说话呀!”简若芸不耐烦地催促道,“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会了么?”
沈纪伦皱眉,心中生出一丝不满,却没有出声反驳,他也想看看,这个女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未婚夫变成姐夫,她真的能叫的出口吗?
简沫抬眸,竟是刚好对上沈纪伦投过来的探究目光,又连忙低下头去。
黑眸里一片慌张……
“谢谢……姐夫!”
地上传来女人低哑粗糙的声音,简沫从地上缓慢站起,很拘谨无措地立在一边。
沈纪伦闻言挑眉,眸中暗沉一片,唇边挑开戏谑的弧度,勾起一抹嗜血的笑:“进去呆三年,你倒是变乖不少。”
简沫的眼神瑟缩了一下,监狱的三年,过得暗无天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想。
沈纪伦冷冷一笑,合上车窗,扬长而去。
简沫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终于走了。
对她来说,跟这个男人待在同一个地方,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简沫转过身来,正缓缓地朝简家大门走出,没料想,却被人一把扯住手腕,疼得简沫倒吸凉气。
“你给我站住!”简若芸一把扯过简沫,随后又嫌脏地缩回手,拿出纸巾仔细擦了一遍才算完,“你想走去哪?”
简沫看着简若芸这样的做法,心里没起半点涟漪,很奇怪的,好像只有沈纪伦才能不费吹灰之力的伤到自己。
“我只不过是想回家。”简沫忽略掉堂姐鄙夷的目光,老实地回答道。
“这不是你家了!”
简若芸嫌弃地上下打量她几眼:“你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爷爷可怜你才接你回来,你却为了钱,出卖底线!还做过牢,你就是简家最大的耻辱!”
简若芸嘴里说着丝毫不留情面的话:“实话告诉你,今天就是爷爷要我来把话跟你说清楚,简家从此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会给你一分钱!你就死了再回简家的心吧。”
简沫一直垂眸不语,等简若芸说完才开口道:“我没有打算再纠缠简家,我只是想看看我妈过得怎么样。”
“你最好是这么想的。”简若芸盯着她,眼里突然浮现起一抹算计。
“你妈知道你被送进监狱之后,气得中风,从床上跌下来成了植物人,一直躺在医院里,靠输液过日子。”
“按照爷爷的意思,一个外边的女人,我随时可以断了你妈的营养液!”
……
是夜,魅色里面又开始灯红酒绿的生活。
简沫穿行在里面,艰难地捧着奉酒的杯子。
这里是傅城最大的娱乐会所,简若芸告诉她,如果不想让她妈妈被赶出医院,就得来这里上班。
做最下等的陪侍生。
“203!”天字一号包厢的负责人叫了一声。
简沫连忙应下,在这里,203就是她的代号,她的职能就是要让客人开心。
哪怕出卖自己的尊严。
简沫捧着酒瓶,屈着身子走进了包厢。
三男四女,其中两个男人都是左拥右抱着的,除了一个坐在暗处的男人,背着灯光,看不清他的脸。
简沫顺从地屈身倒酒,倒完酒火速离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突然暗处一道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拦住了她:“站住。”
听到声音,简沫回头。
一道犀利的视线笔直地落在简沫身上,目光沾满凉意,让简沫不寒而栗。
沈纪伦起身走到不远处站定,一身灰色风衣很修身,干净利落,衬得男人身形颀长俊美。
简沫低着头,紧张到不能呼吸,她真的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撞见沈纪伦!
男人深邃的眼眸微眯,目光从上到下居高临下、慢悠悠地打量着她,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凌迟!
沈纪伦的嘴角勾起凉薄的弧度:“简沫?”
“刚出来你就到这种地方当陪侍生,你还真是改不了骨子里的下贱!”
简沫低头一言不发,半晌,才默默点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很轻微的应答:“嗯。”
“……”
沈纪伦看着简沫这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没由来的就觉得火大。
粗鲁地扯了扯领带,声音似乎压抑着怒气,轻蔑地讽刺:“怎么,简家给你的钱不够么?需要你出来卖?你就这么喜欢钱?”
简沫低头睁大了眼睛,心里涌起有一种很强烈的揪痛感,喜欢钱不好吗?
有了钱,她就能付得起妈妈的医药费。
有了钱,她就能远离沈纪伦、远离简家,简单地活着。
“是。”简沫的身子像被定住了一样,僵硬地点头。
所以,因为叶家给了钱,当年她就背叛自己,?!
沈纪伦的脸,瞬间像笼罩了一层冰霜,望着简沫眸中冻结。
下一刻,沈纪伦忽然从上衣里掏出厚厚的一沓钱,劈头盖脑地砸在简沫脸上,目光残忍,冷得没有一点温度:“把钱捡起来,跪着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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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沫的身子颤了颤,一张张人民币在她眼前飘落于地。
“捡啊!你不是喜欢钱吗?三年前可以为了钱出卖我,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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