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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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妇女节，朋友圈各种晒鲜花，晒祝福，晒礼物。只有做妈妈的人才知道，收到孩子用稚嫩的小手写成的文字，画出的图画，是何等的欣慰与感动。

        早上，吃着儿子亲手做的爱心早餐，我突然就想到了我的妈妈。这是我的节日，也是她的节日。可我，我忘记给她打电话了。

        其实，很多年前的一个母亲节，我给妈妈打过电话，想祝她节日快乐，可话在最边就是说不出口。最后好不容易在挂机前说出来了，妈妈平淡地说了一句:“什么母亲节不母亲节的，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读书。”每一次的电话，都是类似后半句收尾。

        我们都不会表达爱，这是一种多么无力的懊丧。明明心中千山万壑，表达却是蜻蜓点水般掠过。

        对妈妈，我一直是愧疚的。初中三年，我的青春期叛逆期，在校各种乖巧，独独面对母亲各种叛逆，顶撞。我觉得她不爱我，不理解我。而母亲从未责骂呵斥过我分毫。长大以后，每每想起，我常常会懊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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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女人。善良、勤劳、持家，不善言辞。陈旧的家，在她的打扫下，干净整洁。记得小时候，每到年前掸尘这一天，妈妈会全副武装，斗笠，雨披，长扫帚，带着我们出去家里的尘埃。我常常被安排洗凳子，一条一条，连凳子脚都能不放过。家里那个木楼梯，也总是被妈妈擦得一尘不染。那时候没办法理解，也总是想偷懒，找各种机会逃避劳动。现在才渐渐懂得妈妈用这种朴素的仪式感，表达对来年的美好愿望。

        那一年，我考上了师范，母亲送我到千里之外的学校读书。 父亲身体不好，这么远的路，总归是需要一个人送。即使母亲从未出过远门，而且晕车。

      家在山区，交通不便，得提前一天下山借住到熟人家里。

        辗转数趟车后，我们终于到了学校。时间稀释了很多细节，我记不得母亲陪我做了哪些事。只记得她陪我去超市买了牙膏牙刷，有品牌的，这是从未有过的。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我知道她一定是害怕我被同学看不起。乡下人骨子里的自卑自尊，在城市的车水马龙映照下无处遁形。

        母亲把我安顿好之后，就和一同前来的家长一起回程了。如果不及时坐车回去，她可能赶不上上山的班车。

        学校门口，是一条老旧的小巷，两旁是八九十年代的老建筑。整条街道一览无遗。我送母亲到校门口，就站在那里，看着她在裹挟的人群往前走，不时回头朝我挥手，我知道她是让我早点回去。等到她走过街角，我的眼泪哗的便掉了下来……第一次离家那么远，第一次孤立无援，我必须得独自一人面对学习和生活上的各种问题了。

      也是在那一刻，我在心里与母亲真正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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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日子，如坐上了高速列车，工作、成家、生子……仿佛眨眼间，我也成了妈妈。我的心思都在自己的小家上，柴米油盐，连电话都很少打回家。

        直到去年，一向健康乐观的妈妈生病了，需要动一个手术。父亲愁得寝食不安，我们兄妹几个也担忧手术伤身，希望能保守治疗。反倒是母亲反过来安慰我们。她依然是家里最乐观的一个，从过去，到现在。

        阳台上有一盆芍药，是十多年前，妈妈从老家替我拔来的。枯荣之间，十年过去了，孩子长大了，我长大了，妈妈老了。

        惟愿未来的日子，岁月善待妈妈，平安健康。

妈妈，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