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是阿拉伯民间故事集,又名《天方夜谭》。博尔赫斯对这本书情有独钟,甚至将它写进自己的书中。他认为,书名中的一千本就有无穷无尽的意思,在这无数个夜晚之后再多一晚,则比无穷无尽又更多一层。
我们读《一千零一夜》,宛如那个广泛流传的“从前有座山”的故事,也有一种嵌套之美。山鲁佐德是我们阅读的对象,她又是国王的讲述者,以自己的生命著述,她讲述的故事越跌宕起伏,她的生命才会远离危机四伏——这里本身就存在一种悖论。通常,人们只读到了山鲁佐德嘴里所讲述的故事,而忽略了山鲁佐德本身就是一个故事。
而我读《山鲁佐德的嘴唇和腰》,又在这嵌套加上加多一层。借由他人的眼去看世界,总会有不同的感悟。我惊叹于作者对故事的深入解读,以及对人性的深刻认知,以及那从女性角度娓娓道来的战与和、胴体与矛抢。
《一千零一夜》的最后,山鲁佐德给国王生了三个儿子,一切疑问由此而来:到底是山鲁佐德花瓣般的嘴唇,还是她灵动如蛇的腰肢,让国王一次又一次放下他的屠刀,沉醉于这无穷无尽的夜晚?山鲁佐德用她的嘴唇,借助故事里的情色描绘,挑逗起国王的欲望,再用她的腰肢,让国王的欲望得以满足。
“她花瓣的唇、梨形的骨盆,月色中酝酿着甜蜜的丰收。”“暮色来临,她会被再次送回深宫,那里有焦渴的王,需要她打开谜一样的嘴唇和腰链。”作者既然已经洞悉到故事的真相,那此处的唇,似乎又语带双关,一如原始故事里充满挑逗的描述。
也许这才是《一千零一夜》本来要讲的故事。也许这才是《一千零一夜》故事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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